这句话说的是极近嘲讽之能事，尤其是配上乔之如眼神里的不屑，差点激的乔浅浅直接扑上去，和乔之如厮打起来。
事实上，乔浅浅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是被先一步察觉到她心思的司徒久雯察觉，伸手死死的抱住了乔浅浅：“浅浅，娘知道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别伤心了。”
她先是安抚了一句乔浅浅，紧接着就将炮火对准了乔之如：“之之，我知道你对外面的流言很是不满，在监国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你不能红口白牙的就把脏水往浅浅身上泼，她是你的亲妹妹！”
总是口口声声的说着亲妹妹，听多了着实是让人厌烦。
乔之如的眉梢一挑，凉凉的开了口：“我娘只生了我和小北，孰轻孰重，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吧？一定要挑的这么明白吗？”
扯皮了这么久，她确实是有点失去耐心了。
只觉得再和他们这么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不如干干脆脆的点下去。
司徒久雯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乔穆庭就带着怒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浅浅也是你的妹妹！”
“好。”她微微一笑，顺着这句话说了下去，“既然是我的妹妹，那就麻烦妹妹付出一点。承认了她和常远的关系，让这件事告一段落。也让大家的名声能够保住。”
“你……孽女！你怎么能这么害你的妹妹，你这不上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对上乔穆庭不可思议的眼神，乔之如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的说了下去：“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吗？她之前由于三皇子的事情，名节已经受到了损伤。”
“现在常远出现，将她嫁出去，也算是了了家里的心思。否则，父亲觉得她还能嫁到哪里？另外，现在外面流言蜚蜚，浅浅挺身而出，也是为家里做了一件大好事。”
理所应当的言语，似乎牺牲乔浅浅在此时是最为明智的行为。
乔穆庭被这话气得够呛，当即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你说的是人话吗？竟然这般利用自己的妹妹！”
乔之如不怒反笑，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反问：“当初，不是你们利用我嫁到监国府，换取她的平安吗？”
一句话，让屋子里众人的面色齐齐的都变了变。
尤其是乔穆庭。
自从宁九天为乔之如出头之后，乔穆庭就不止一次的怀疑当初让乔之如代嫁，是否是做错了。
现在的乔之如有宁九天护着，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乔穆庭面色阴沉：“如果不是当初让你代嫁，你今天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吗？”
“父亲当日将我嫁过去，可不是想让我有朝一日能在这里大呼小叫吧？你的心思，应该是我被抛尸到乱葬岗，从此家里少了一口人吃饭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似说的是旁人的事情一般。
可是这话落在他耳中，却好似狠狠地一个巴掌，打的他的脸啪啪作响，眼睛里都不自觉的微微泛出红色。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话呢？”她笑着坐在凳子上，背脊挺得很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一些小事，就这么受不了了？如果把你其实很久之前，就想将我和娘还有小北卖掉，你该怎么办？”
似乎是询问的语调，却已经将之前乔穆庭的打算说了个清清楚楚。
他原本就难看的面色变得更是难看，一双眼睛里更是闪过了惊讶：“你……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没有知道的理由。”
“事实上我就是知道了，并且我还知道你找到了买主。不过后来你发现这件事很可能给人留下把柄，所以只得作罢。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是不是啊？”
说的是乔穆庭卖柳氏娘仨的事情，乔之如却用了“亲爱的父亲”几个字，还真的是无比的讽刺。
尤其是配上她面上的冷笑，饶是乔穆庭城府再深，面上的表情也一一显露了出来。
他的眼神里，透出了明显的不满：“乔之如，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抬手掏了掏耳朵，做了个小心的手势：“父亲不需要那么大声，我的耳朵好着呢，能听清楚你说的每一个字。就是不知道，这外面的人，会不会听到丞相大人的怒吼，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这个孽女，你今天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是我要气死你，还是你一步步想将我推到绝路之上？”
“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乔穆庭不再是方才恼怒的模样，他面色变得阴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乔之如。
她微微一笑，歪了脑袋说着：“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从一开始，你不是就是这样打算吗？毕竟，在我之前，没有哪一个送到监国府的新娘子，能活到第二天。”
含笑的嗓音，却将所有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之前关于乔之如代嫁的事情，她提到过，却不曾像现在这么尖锐。
此时她好似扯掉了乔穆庭面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再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彼此的心思也都那么明晃晃的放在了台面上。
他眯了眯眼睛，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你变了。”
“是的，”她点点头，“再不有所改变，就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下，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换个玩法了？”
乔之如面上的笑意转深，一双眼睛却凉凉的：“关于常家这件事，总是要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的。”
乔穆庭面沉似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司徒久雯虽然焦躁不安，却也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情绪。
只有乔浅浅，她不管不顾的大声吼道：“乔之如，你怎么敢这么和爹爹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爹爹对你道歉不成吗？”
“道歉就不用了，毕竟对死人而言，是否道歉着实是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