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世代簪缨,司徒深更是在军营之中长大的,为人性格极为豪放,根本不会藏着掖着那点小心思。
他听到乔之如这么说,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哼,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亲心怀叵测,你的心里也很是龌龊,竟然这样认为!”
“若不是偶然听到书儿说起昨天静安寺发生的事情,本将特意过来看看,哪里会知道你们平日里就是如此对待久雯的!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司徒深活着,就不能有任何人动我久雯!”
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颇有气拔山兮力盖世的感觉,只可惜保护的对象有点问题。
乔之如本身对司徒深的了解算不得多,但是看他一脸正气,又想想阮柔书和司徒川的性格。
基本上对司徒深的话是信了七八分,如果不是司徒深这样一个脾气,司徒川怎么会那样的人?只怕是第二个阮柔书咯。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偶然听到?司徒将军怎么知道,不是司徒夫人故意说给你听,为的就是赶过来,救你所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妹妹?”
“你……”
“司徒将军,别你啊我呀的,弄得像泼妇骂街一样。你妹妹在乔家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她的语速并不快,但是就是能让司徒深完全插不进话去。
这样的情况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她凭借伶俐的口齿,让司徒深没有开口的机会和可能。
换言之,她就是在欺负人!
司徒久雯本身在乔家的气焰就很是嚣张,现在自家大哥又来助阵了,她怎么会吃这样的亏?更不会让司徒深吃亏。
她向前走了一步,眼睛里满是泪水的看着乔穆庭,话却是对乔之如说的:“老爷,自从我嫁到乔家以来,怎么待这个家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现在之之一个晚辈,如此苛责浅浅、苛责我就算了,现在连我的亲大哥都不放过。她这是想怎么样?府里最好的院子都让她了她母亲,她还是不满足吗?”
声泪俱下的控诉,十足是一个委曲求全的妾侍形象。
乔穆庭本来心里就偏宠司徒久雯,现在又是当着司徒深的面。
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看向乔之如的眼神透出了几分冰冷:“怎么能这样和长辈说话?你立即道歉!”
“长辈?”乔之如扭头看向了乔穆庭,“父亲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她是妾侍,没有资格做女儿的长辈,更没有理由让女儿道歉。何况,昨天我受伤的事情,谁向我道歉呢?”
“你滚落山崖的事情无人知道,但是浅浅被调戏的事情却是人所共知。何况你这不过是皮外伤,她却是伤了名节。孰轻孰重,你一点都分不清吗?”
她眯起眼睛,凉凉的看着乔穆庭:“是父亲分不清孰轻孰重吧?为了一个已经坏了名节的庶女如此逼迫自己的嫡长女,父亲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说的分量极重,狠狠地踩上了乔穆庭的心上,没有丝毫容情的意思。
乔家的嫡庶之别之前只是在私下里被人议论的笑话,毕竟有司徒久雯在那里,谁敢真的将这件事摆到明面上说?还不被司徒久雯扒层皮?
现在乔之如这么说,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众人瞬间都沉默不语。
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柳氏和乔之如都是站了上风,而司徒久雯再受宠也只是个妾。
事情不闹大,只是在乔家内部还好处理。
一旦散播到外部,就是全京都的笑话。
眼看事情走向了诡异的方向。
原本最初要让乔之如难堪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司徒久雯母女从里到外被人扒了一层皮,成了一个大笑话。
纵然是司徒深站在那里,都有一种站不住脚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乔浅浅智商突然上线了。
她起身,“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爹爹,舅舅……不能因为我是庶女,就能任人欺负吧?昨天在后山,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晕倒?又怎么会被调戏?”
说到这里,她哭得是声嘶力竭,几乎随时都有背过气的可能性。
司徒久雯看到女儿的模样,也扑上去哭了起来:“我可怜的钱钱,是为娘对不起你,怎么就让你成了庶女,才收到了这般的欺压。”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去乔之如。
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凭借身份,对司徒久雯母女进行逼迫。
乔之如站在原地,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司徒久雯和乔浅浅这场哭戏是真的准备的极好。
人本来就是感情动物,而不论是乔穆庭还是司徒深,本身就是站在她们那一边的。现在听到如此惨烈的哭号,更是从心里心疼她们,对乔之如的怨恨自然是多了几分。
不论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理,她们对乔浅浅的怜爱都会加深。
这样,纵然常远在京都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事情也闹不起来。
毕竟将军府和丞相府联合出手,常家敢做什么?自然是悄悄闭嘴,绝不敢将这件事扩大化,更不敢上门强迫乔家将乔浅浅嫁过去。
想不到,一向被看成是草包一样的乔浅浅还能有这么机敏的反应。
乔之如微微抿抿唇,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之后,不怒反笑:“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认定,是我弄晕了浅浅,再将她送到了常远的身边?”
问出问题,却根本不给任何人回答的机会,她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和浅浅比起来,我才是更加娇弱的那一个,弄晕她已经很难了,怎么可能再将她送到别处?”
乔浅浅身形与乔之如比起来,确实是更加的丰满。
乔之如的视线在周围人面上环视了一番之后,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乔浅浅面上:“该不是妹妹将我推下山坡,再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吧?只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妹妹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名节吗?”
微微一顿,她的眉梢上挑:“还是说,妹妹已经不在乎和三皇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