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国醒后,气势汹汹地要去报警。
我坐在桌子前,神态自若地吃着饭,头也不抬。
他比划着要来打我,可才到饭桌前,就被林荷乔拉了回去。
「爸,你瘸着腿打不过她,她从被你扇了一巴掌后就像疯了!」
林荷乔抬起被我打肿的眼皮,偷偷看我,眼里满是恨意,说出的话却又恐慌的紧。
「巴掌没挨够吗?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放下饭碗,起身朝她走去,她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往丁建国身后躲,嘴里还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抽过她身后的毛巾,擦了擦手,发出一声嗤笑。
「不是要去报警吗?去呗。」
一个小镇子,报警权当是个摆设,就算闹过去了,也不过是把我们赶回来私下调解调解。
俗话说,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
就算背地里烂成了蛆,表面在笑也称得上是阖家团圆。
更何况,如果报警有用的话,我年少所遭受的一切他们早该付出代价了。
他们比谁都明白。
丁建国不吱声了。
缩在角落比鹌鹑还老实。
更何况这个家,现在花的都是我的钱。
丁建国残疾,妹妹不读书后也没有找到工作,妈妈前不久丢下我们跟野男人跑了。
偌大一个家,全凭我一人打工,一人撑了起来。
我站起身来,首先去了丁建国房里,他的房间是我们全家最大的,大到可以放下一套沙发,一套衣柜,还有一个按摩椅。
我望向那个按摩椅,那可是花了我一个月工资的一大半买的。
我歪了歪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上辈子我哪来的孝心,竟然会给要将我卖了换彩礼的男人买按摩椅。
嘶——
头好痛,不想了。
「啊——林荷楠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等我回过神来,我手里的剪子已经将按摩椅戳破了几个大洞,简直惨不忍睹。
丁建国跛着腿走过来,一张脸气的跟蒸笼里刚蒸熟的大闸蟹一样红。
「你到底发什么疯!这不是你自己主动买给我的吗!说有了这个,就不用让你妈替我按摩了!」
他惯性般的举起巴掌,却在见到我高高扬起的手时,又萎了下去。
怪不得棍棒条下出孝子。
这出乖爹也一个理嘛。
哦。
原来是为了我妈。
我是说怎么会给这个瘪三买好东西呢?
「啊!我又没骂你又没打你,你莫名其妙打我干嘛!」
丁建国捂着脸,敢怒不敢动手。
我望了望自己的巴掌,又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啧,真油。
刚刚准备扇自己一巴掌为上辈子给这个贱男人买东西的自己道歉,结果发现不是我的原因。
巴掌都扬起来了,落谁脸上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