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夏季多雨,但他们来了这几天,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早上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就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滴声,翠绿的景致带着欲滴的娇媚,早上的一切都是很清新的样子。
房门打开,还能看到外面池塘被细雨侵袭,湖面被雨滴们打出一个个小窝,密密麻麻,今天的雨越下越大,原本计划要出去玩的,也泡汤了。
“天天,你吃不吃这个?”
小孩是最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担心,窝在屋子里都快乐。
大人却需要做事,需要应酬,需要出去赚钱。
张九尘和他们待在一起,正看着外面下的雨。
张父张母的旅游团今天结束,是中午要回来的,这时候回来,路上也不好走。
他派的人是不敢马虎的,照顾两老也绰绰有余。
“哥。”见张九尘有心思看着外面都不看自己一眼,张年年心里有些难过。
自从上次回来,是真的一次都没有说过话。
她哥的脾气向来很好,从来都是与人和善。
就算张年年有时候会突然发神经的恶作剧,也都只是笑笑。
她知道这次有些过分,不是过分在被那些人抓走,而是在态度上。
张九尘给了她足够的照顾,她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做张九尘的妹妹,她可以收获无上的荣光,但也等待着无尽的危险。
就想不是所有人都对龙虎宗抱有敬畏一样,人总有天生反骨的,一家独大,让那些活在黑暗里的人忍不住去忤逆。
看以前那个龙虎宗的叛徒不就是。
“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她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张九尘。
那小胳膊小腿,根本没有反应,张九尘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知道错了?”半晌,平静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张九尘一直觉得对妹妹的保护太过,但从来没有人敢惹龙虎宗,给了他信心,至少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难张年年。
但事实上,还是有那些不长眼的,不管不顾,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那点威势。
白河的元景智是,应家的应无求也是。
一个是根本不知道,凭着白河的势力作威作福,一个是心有目的,等着打击他。
以卵击石不可怕,可怕的是真让他们鸡飞蛋打。
张九尘不想再体会到紧迫地花时间去救人。
若那日遇难的人是张母和张父,张九尘自然没有问题,俩老年纪大,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他暗中多派一点人,也不会被瞧出异常。
但张年年真的是太活泼了,不禁看到他派的人,还要拉着一起玩,然后玩忽职守。
就算是知道张衡可能不是做错了事,但张九尘还是忍不住迁怒。
是的,迁怒。
毕竟他无法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你说你知道错了,知道哪里错了?”
张年年咬住嘴唇,心里有些发苦,她那天在张九尘走之后,听了医生的几句话。
“张年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在做什么?”
“如今我的身份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但事实上并不是。”
张九尘突然不想听她怎么说,反而是自己回道,“你是我的妹妹,从来都是。”
见她眼眶都是红的,张九尘长叹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毕竟天灾人祸,没有办法的事。”
“有我在,你可能这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也可能伴随着一辈子的危险。”
“你怕不怕?”
张年年呆呆地看着她哥,那一刻,窗外的雨声仿佛都听不到了,无限光景静静地推移开,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张年年觉得自己很渺小,但又有张九尘,他好像一盏灯,在她的前方照示着,“哥,我不怕。”
果然,他哥一定是在什么组织里面当领导,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还有那些身手很好的保镖跟着她。
“回去以后,我想给你请个师父。”
张年年睁大了眼睛,她哥说完那番话,就代表着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这个请师父?
“哥,你说的这个请师傅是什么意思?”
张九尘头一回嫌弃自己的妹妹,一看没有多少劲,就连被抓了,连挣脱都办不到。
“教你强身健体,练练手脚功夫,也不用练的太好,至少能稍微推动一下我。”
他这话是在嘲笑张年年刚刚推他没有推动呢!
过了晌午,张父张母真的回来了。
“妈。”张母一进门,张九尘就迎上去,看着俩人身上的一覅好像都没有打湿,张九尘这才算放下心。
“外面这雨越下越大了。”后脚进来的张父感叹道。
在静海,是难得见到下大雨的,一个月有没有这一回都是个问题。
“再不回来,连雨衣都不管用了。”张母说道,他们乘坐的车子停在小巷子口,有不能进来,还需要他们自己走进来。
“没事就好,我叫厨房准备点姜汤。”
说着,张九尘和张年年对视一眼,就往外面走了。
转过门,张年年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在爸妈回来之前把这事解决了,她和哥哥之间的气氛也不必闹得那么僵。
说到底,张九尘还是心疼妹妹,不想让她承受太多。
但生活毕竟是要教给人历经磨难,不然在这个社会上是站不住脚的。
“张衡……”
前面的那个人影特别的眼熟,张年年心中一紧,上次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张衡怎么样了,问了她哥,她哥也不说,悄悄在背地里唤了无数次张衡的名字,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让张年年很担心。
可她喊这个名字,前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张年年心中既是担心,又不禁有些生气。
“张衡,你给我站住。”
张年年发誓,她中考的八百米都没有这么跑过,如今要拿来追一个男人。
她跑的气喘吁吁,让前面的青年不禁迟疑起来,脚下的动作也慢了。
双手撑着膝盖,可算是把人堵住了。
“我叫你,你跑什么?”
张衡身体一僵,转身看向撑着膝盖的少女,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
檐下虽然有阻挡,但靠近外边的雨水还是飞溅进来,衣服已经变得很潮湿了。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对面他,张年年就是忍不住要耍起大小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