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的窑洞是最简单的馒头窑,也是最常见的那一种。
要说他能发展成景镇的拳头产业,一定是有它特有的竞争力。
能在这么多优秀产业里面脱颖而出,还能达到如今为人追捧的程度,不是一般的难。
但景家做到了。
张九尘带着张年年从封闭的隧洞重点出来,面前是他们眼熟的混乱的庭院。
这个庭院还被张年年吐槽过。
面对景怡时,张年年能笑着说不介意,但此时没有人,她就忍不住了,“又是这里,说真的,他们家那么多人,就没有想过要清理一下吗?”
至少来客人了之后,不用这么尴尬。
张九尘佩服她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但马上,注意力放在远处低矮的建筑上。
景家的馒头窑。
即使不是做这一行的,张九尘也知道,馒头窑的缺点很大,稍不注意,极有可能出次品。
景家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在意那些损耗,但为什么?
他们作为一个大家族,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窑洞,何必选这么一个缺点很多的窑?
张九尘观察过,是真的没有丝毫改良的地方。
张年年就跟来逛街一样,到处乱瞄,但她又说不出个东西来。
本来她心里的想法,就是在景家自己做个小件的东西,但还没有进来这个地方就被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谁比他惨了,毕竟来玩就这么个念想。
景家简直绝,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不说,连网都跟她断了。
其实不然。
张九尘屈膝弯腰,伸手摸了摸地上的划痕,诡谲却不繁复,换一个人,就比如说身后的张年年来看,估计看都不看一眼。
张九尘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在东张西望的某人,对此摇了摇头。
“你叫的人来了没?”
张九尘连通张岩,但对面的人没有给他回应。
张九尘也没有多纠结,继续往里走。
至于张衡上次说的,守卫甚严,他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至少现在是没有人的。
“他们人呢?是不是从别的地方离开了?”张年年问道,她是一点都没有再想过要去找她的那位朋友,景家大小姐。
反而,再见到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正说着没人,马上就听到渐渐响起的脚步声。
张九尘带着张年年稍稍拐进一个侧间,应该是收窑的人用来休息的地方。
张年年屏住呼吸,那一行人在那一堵不厚的墙旁边走过,彼此不过一个肩膀的距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哥。
真的太刺激了,就和电视里面做卧底一样,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窃取机密。
他们走过那狭长的走廊,几个人又是搬着东西。
张年年好奇,伸头去看,白花花一片,等看清是什么,瞬间脸色难看地把头缩了回去。
张九尘悠然道,“好奇心满足了?是什么东西?”
张年年支支吾吾,想到自己看到的内容,背后直冒冷汗。
她现在时候后悔,无尽的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不拉着她哥来。
要是真的走不出去,她就是他们张家的罪人,千古罪人。
“怎么不说话了?”
“哥,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她抓着张九尘的手哀求道,好似张九尘不答应,就要哭出来。
近在眼前的结果,张九尘看都不看一眼,“那我把你送回去?”
张年年瞪大了眼睛,“你不和我一起吗?”
“小丫头,心思还挺多。”他捏了捏张年年的耳朵,“你不见义勇为了?”
如今这个情况,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清楚。
最后,两兄妹都没有走。
反正她哥不走,她也不放心。
白森森的骨架抬到窑炉前,几个人围着,正做着奇怪的动作。
张年年就看个热闹,根本就不懂。
张九尘不同,眼前几个男人虽然壮硕,没有他在书上形容的瘦骨嶙峋,但能起到效果就足够了。
踩着含着韵律的节拍,景家的五个人从起势跳到收势,然后齐齐抬起白骨,将他投进窑炉里。
馒头窑呈半圆,火膛与窑室都燃起了火焰。
张年年瞟到那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不外乎她惊讶,谁都知道,火焰的颜色是红色,但眼前这个,本来是红色的火焰转为幽兰,不光颜色上稀奇,还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想到里面投入了一架人骨,张年年就觉得恶寒。
里面的瓷器烧好了之后,也不知道会卖到哪里。
她已经不需要去猜想景怡为什么要骗她,光眼前这个场景就让他接受不了。
张九尘扶着她的肩膀,耳边接收了张衡给他的预警。
从他们再次踏上这块土地,张九尘就猜到没那么简单。
从来时的路上,一切都太容易了,好像真的没有守卫一样。
但这不可能。
景家这么大的手笔,不可能这么平平静静地放着这么大一个漏洞等着人来戳穿。
他扶着人小心翼翼地退后,这边的地形还没有了解透彻,但张九尘并不害怕被人发现,只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乐观。
“我们是不是要走了?”张年年小声地问道。
“嗯,先离开,等之后找到帮手再上来。”
张年年觉得没有问题,像他们这么单枪匹马闯进敌人的根据地才是不明智的选择。
走廊边上撒着碎掉的瓷器,这个细节谁都没有注意。
张九尘带着人在狭长的走廊中疾走。
运脚如飞,在张年年还没有看清,就拐进一个有一个路口。
“这和来时的路一样吗?”张年年问道。
虽然她没有注意过,但很显然,时间是对不上的。
该死的手机又在这里没有信号,唯一的功能就是看时间。
“不一样,我们从另一边离开。”
张年年虽然不知道她哥是怎么找到另一条路的,但此时她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又一次灵巧地躲开瓷器,张九尘看了一眼脚下怪异的划痕,表情一时难以捉摸。
“哥,怎么不走了?”见张九尘停下来,张年年问道。
“是不是我太重了?”张年年很不好意思,她吃的多,以前还不觉得,此时就显得拖后腿了。
不过等出去了,以后一定少吃一点。
“不重,只是我们,好像在兜圈子。”
这不应该发生在张九尘身上的。
他对这些奇门遁甲的玩意很熟悉,也懂理念的套路,刚刚还给张年年解释说换一条路,如今便被人悄无声息换了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