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尘深吸一口气，没让自己的表情过于难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前两天。”张岩也很为难，前两天为了景家的事忙碌，根本没有时间给张九尘说这件事。
张九尘，“我觉得这是乾长老的一厢情愿。”
他瞪着眼面无表情，张岩也很理解。
毕竟是自己相中的徒弟，虽然没有拜师礼，但被截胡了还是很不爽的。
“我听他们说全是乾长老在说，萧何根本没有理他，他自己倒是很欢喜，天天往第二峰跑，搞得萧何自己都不能静下心来修行。”
“大长老把他拦住了，但他真的就缠着大长老做主了。”
“最后反正是没有办法，大长老才给我联系的。”
张九尘奇怪，“大长老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张岩无辜，“我怎么知道？”
一想到前几天在景家那宛如处在无人区，一直没有信号，张九尘豁然。
“萧何是不会拜乾长老为师的。”
“我也觉得不会，怎么说您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哪有立场始乱终弃啊！”
张九尘淡淡地看了张岩一眼，这个瞎说话的毛病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找打。
张岩狠狠打了一哆嗦，不明白自己又是怎么了，“那您看我怎么回复？”
张九尘收这个徒弟，确实没有多尽心，顶多就是发了一些学习资料，至今没有帮过徒弟一个问题。
“算了。”张九尘叹了一口气，从他上山开始，好多老家伙嚷嚷着要收徒，如今他这个后辈都收徒了，老家伙们也难耐不住了。
“还不是他自己要求高。”想到这里张九尘咬牙切齿，就这么算了好像有些不划算，“得，我怎么说都要让他脱层皮，把选择权给萧何，让他自己看着办，他愿意我就放人。”
乾长老知道萧何倒霉到如今还活了下来，那是一下子惊为天人。
要知道，想他们这一行的，要信命。
萧何的命格太过于奇葩，但能活到如今真的不容易，他这个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以前是不是被那个大人物改过命，不然那是真的命大。
“你回去告诉乾长老，然后叫大长老拿主意，虽然不懂乾长老喜欢收藏一些什么，但大长老应该懂。”他递给张岩一个眼神，张岩咧嘴笑了笑。
反正这事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他就是一个传声筒，坚决不波及到里面去。
“九叔，你是不是没有徒弟了？”张青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可能是没了。”
张青年纪小，但并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大人说话的时候虽然不插嘴，但依然是认认真真在听大人说话的内容。
“那九叔要不要收我为徒弟？”
张九尘露出玩味的笑意，这小鬼灵精，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还记到现在，甚至抓住机会了表现自己。
“你说你这么小，连字都不认识，还想拜我为师？”
张青很坚持，近乎于固执，“我要，我会学，我还有很多时间学认字的。”
张九尘随手抽了一张面巾纸，也没看清踏实怎么动作的。
撕的到处都是缺口的纸，展开就是一个人形。
小人扶着软绵绵的腰，慢吞吞地走在桌面上，跳到张九尘面前之后，朝着张青的方向走去。
“哇，就死这个，我会认真学的。”
“老大。”张岩目光犹疑，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这一行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张青和张天……
张青的脸上满是兴奋，张天只是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紧握着的手却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至少普通人见到这些东西，是真的没法保持淡定。
等纸人跳到张青的手上，小孩已经控制不住的咯咯笑起来。
“无事，以后反正也会知道。”张九尘知道张岩想说什么，但他除了怕爸妈不能接受以外，小孩子却对这些接受良好。
他们对外界的认知还处在摸索阶段，很多事物都不懂，只有等着外界来传授给他们。
张九尘转头看向张青，就算乾长老横插一脚，抢了他为了省心手的徒弟，虽然并没有多少介意，但总归心里有些不爽。
想想自己曾经还是为了别人专门计划过，但这下全部都打水漂了。
得亏乾长老在他的印象里面还算好，顶多就是对命格奇特的人表示好奇，张九尘孝敬长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张青。
张九尘看着眼下这个小孩，满眼都是对他的崇拜和向往。
张九尘想起之前背叛龙虎宗的叛徒，听说还是小时就被大长老收养的呢！
张九尘认真地打量了小孩很长一段时间。
“九叔？不行吗？”
“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不过要等你大一点。还是太小了，张九尘有些嫌弃。
“你要是真的成了我徒弟，那么久不能像现在这样太过于散漫。”
能放在手边教的自然也会是严格要求了，如果是以前，张青只是他带回来的小孩子，能和张年年一样享受他的宠爱。
但做师父教徒弟是不一样的，严师出高徒。
张九尘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松散让徒弟被截胡了。
张岩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张九尘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收了一个小豆丁为徒。
接下来张青的举动更是让他搞不懂如今小孩子的思维。
张青没有多做犹豫，直接跪在地上，手上捧着张九尘没有喝的豆浆，在张九尘没有想到的眼神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豆浆呈上去。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九尘已经被这搞得哭笑不得了，接受了张青这怪模怪样的拜师礼，好歹是收下了那借花献佛般的豆浆。
张天站在一旁，眼神里面满是新奇和向往。
张岩看到他这样，对张九尘说，“老大，不如你把他也收了，正好做个伴。”
张九尘收徒并不是真的不看天赋，他知道张天不是入这门的料，也不会勉强。
但直接说好像太打击人，看了一眼小孩，委婉道，“不是谁都喜欢这一行，还是让他自己长大了自己选择好。”
张天性格本来就不愿意服输，见张九尘看不上自己，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倒是张青很想张天和他一起，“天天不能和我一起学吗？”
张九尘道，“他的路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