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尘将那些多余的书都清理了一遍，摞好放在一边，还把钻出那小东西的书单独拎出来。
小东西眼睛下面还挂着两泡泪，看着张九尘清理自己的书案和书，捏着小手绢欲言又止。
张九尘看到了就当没有看到的，手上却拿着那本书没有放下。
可以看到，这本书绝对是关键，有这本书在，对方也生不出要跑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还是张九尘先服了软，谁能让这样小的小家伙不高兴呢，张九尘无奈地想。
“颜如玉，我叫颜如玉。”
见到了给自己正名的时候，小家伙也丢下了矜持。
虽然那泪眼朦胧地，看着很是有些可怜，但是它要是不说话，那最后还会更加可怜。
“颜如玉？”张九尘眸色暗暗，他想到了一个故事。
旧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笑谈，本来说是以追逐名利的角度劝人读书，但后世编纂了不少说法。
张九尘曾拜读过藏宝阁内的一本书，书名叫万物志，格外狂傲，想人所不敢想，涉猎宽泛，张九尘都没有读完。
看到最后，他总觉得是作者的奇思妙想，并非是真的。
这个想法不止一次冒出来，但张九尘还是坚持读了好些。
其中有描述一种生物，名叫颜如玉。
颜如玉以书中的力量诞生，书的价值越重，诞生颜如玉的几率便越高。
还有一种，书的年岁越长，便也能生出有灵智的颜如玉。
张九尘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只颜如玉，不知道对方是通过那种方式诞生的。
小只的颜如玉被张九尘像刀子一般都眼神从头看到尾，浑身都带着颤抖，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出生了多久？”张九尘翻看着手上的书，并没有继续把视线放在颜如玉身上，他也快看出来了，这小东西怕他，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刚才又突然泄露了气息，还让他发现了。
颜如玉没有性别，虽然张九尘看着对方精致可人，但是也没办法说出对方是什么。
“我已经八千岁了。”
“撕拉——”
张九尘手一抖，还没有等他说话，颜如玉就闹起来了。
“哇，你把我的书撕坏了。”
这八千岁的小孩闹起来就简直就是考验人的耳朵，对方小小的个子哭声惊人，那简直吵的人头疼。
张九尘有些许尴尬，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对方这个诞生的时间还是这本书。
这书之前还被张九尘嫌弃，因为其中有一章，讲的是青龙衍道诀。
一听名字，就像是一个功法，但他刚才看了，根本就不是。
那里面就是一个叫青龙的家伙，一路从最底层的屁民成长为一方大能，还把曾经欺压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妥妥的就是一本升级流小说，张九尘早就过了看小说的年龄，但看在这是那只颜如玉出生的书，他耐着性子看了下来。
谁知道……
谁知道听到八千这两个字，太过惊讶。
耳边的哭声没个停歇，张九尘没有办法。
“你别哭了，我赔你点东西，你看行不行？你要什么？”
张九尘也不知道颜如玉需要什么，他又没有见过，这也是第一次。
颜如玉的哭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它看着张九尘，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
张九尘叹气，总感觉对方不是八千岁，而是一个小孩子才是。
一只黑影急匆匆地从外面飞奔过来，一头栽进张九尘的怀里。
“哇哇——”
张九尘捏着鸟羽，“你也来凑什么热闹？”
凤黯歪着头看着坐在桌沿边上甩着两只小胖腿的颜如玉，眼神逐渐专注。
张九尘暗道不好，果然，对方如同离弦的飞剑，朝颜如玉的方向直射过去。
下一秒，那在凤黯眼里差不多就跟肉虫子差不多大小的颜如玉，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喊。
鸡飞狗跳之后。
张九尘一手拎着一只，还好他身手了得，不然他的书房肯定要发生一个惨案。
张九尘随手给乌鸦布了一个禁飞阵，然后塞进它的房子里，另一只手的颜如玉次数还有些抽噎。
张九尘有些心虚，也怪对不起这孩子的，这一下下惊吓，就没有一个消停，还偏偏都是他这方引起来的。
检查了一下对方，好像也没有啥地方呗伤到了，张九尘将小人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没有管好凤黯，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考虑一下。”
颜如玉早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它捂着两只眼，偷偷地看张九尘的表情，见对方好像是认真地，用带着几分的小嗓门问道，“是真的吗？”
张九尘点头，手指将方才匆忙之下倒扣在桌面而折起的书角抻平。
小人的高兴和伤心一样，去得快，来得也快。
“我想要书。”
张九尘惊讶，“你想要什么书？”
“我想要新书。”颜如玉表情里带着一些嫌弃，它早就不喜欢那本书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办法换掉，因为它看到都书，也都是格外的旧。
张九尘的表情有些古怪，听说颜如玉寄宿的书越老，能力越强，它面前的这只，是个小傻子吧！
还不等张九尘继续想，颜如玉还在口出狂言：“我要很多很多书，能塞满这个大房子的书，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
它美滋滋的，那个表情……
张九尘嘴一抽，那个表情，和那些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对张九尘来讲，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只不过张九尘有一件事没有搞清楚：“所以说，这本书烂没烂，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颜如玉捧着小脸，自然地说道。
张九尘嘬嘬牙花子，突然有一丝想要打颜如玉的冲动。
果然那八千年也不是白长的，还是有些心眼的。
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面的颜如玉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它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张九尘，然后就呆住了。
眼眶里面溢出泪水，一下子充盈了整个眼眶。
张九尘牙酸，这还没有打没有骂，就委屈上了？
“行了行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颜如玉瞬间讨好地笑笑，然后背过身去不理张九尘了。
张九尘无语，这变脸，墙都不扶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