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但一直还保持到现在，也是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张九尘突然的翻脸对商问情来说简直是始料不及但又在意料之中。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张九尘扬长而去。
应如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优雅地把自己面前的餐布整理好，对商问情说，“今天真是麻烦商老板了，是我说错了话，惹得你朋友生气了。”
商问情听了她客气的话，慢慢闭上眼，将自己眼中的情绪掩盖，好半天，才把眼睛睁开，“是我没有想到他脾气突然上来，我没有做好。”
至于是没有做好什么，商问情没有说。
就当他是看走了眼，四十多的人，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冲动。
应如是站起身来告辞，“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先走了，商老板吃好。”
人走的干脆利落，商问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突然笑起来。
那一声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嘲讽谁。
回到客栈的时候，住的地方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
张九尘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去了龙门的驻地。
他这么多时日以来，第一次过来视察。
也是巧了，正好遇到出门的张岩。
张岩时时刻刻都在忙，各种大小事都需要他管，虽然背后有很多助理打理，但汇总之前总是要给他过目了才行。
张九尘也不客气，龙门在附近的分点也是一家香料店。
香料在这边很有名气，是这里人最常见的一种生活用品。
比起其他地区，这边的人擅长侍弄花草。
应该说本来这边大部分地形是不允许的，但是还是有它得天独厚的地方。
平山多雨，分到乌镇的时候也不少，但乌镇郊区是一个呈葫芦状的低谷。
这样的地形在没有发现之前还是荒芜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为了生存，人们还是努力去发掘他们的用处。
张九尘闻了一下这浓重的药香味，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一个香料店为什么卖的都是药材。
一个小伙计从后门进来，看着张九尘皱着眉头，他不认识张九尘的身份，也不觉得张九尘这么做有多失礼，反而还乐呵呵地给他指点迷津，“这香料还是我们老板亲自挑选的，能在乌镇种好，甚至这几样出产还很丰富呢！”
至于能拉高店里多少GDP，那就没有多说了必要了。
张九尘闻言不语，看着对方称着分量扔进铜臼里。
他抬手掀开门帘子，在小伙计“诶诶诶”的叫唤里进了里间。
里面的空间不大，是四四方方一个庭院，院中一口井，一棵老树，到处都是晒着药叶子，看着张九尘倍感情切。
还是店外面那个香料店的名字唬人，不然真的不知道里面的这样的。
“你是什么人？”
一人从里面的屋子里面出来，手上还端着簸箕，上面是一些晒得干枯的药草。
那人也是看着张九尘陌生，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客人。
客人也不会平白无故进他们的工作间，后面已经算是私人空间了。
张九尘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脸上还真是惊喜连连。
“有德叔？”
有德也是十分诧异，“小九？”
“还真的是你，我说怎么不知道你去哪了，原来在这里躲着呢！”
“我哪叫躲着？”张九尘的到来让他很意外，但有他在，就算是哪里去不得，能在这里碰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老头子不让我上山，我自然有地方去，你说说，你怎么没找时间看我？”
张九尘无辜至极，是根本没有想到还有熟人在这一方小地方窝着，“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早就来了。”
有德是他接触药方是认识的师父，虽然没有拜过师，但在他心里还是承认对方对他的教诲。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张九尘也不缺那点知识，但个人单打独斗，有时候还真的不一定能把一些不懂的搞明白。
就如同他能把龙虎宗仓藏书阁里的书翻来覆去看四五遍，但晦涩难懂的地方，还是要求教大长老。
只有懂了之后，才能有进一步的举一反三。
有德意外之余，马上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连忙给张九尘拿桌子板凳。
张九尘也不好麻烦老人家，立刻将剩下的事抢着做。
“你说说你，还说惦记着我呢，也没见你来过一次。”
是该反省一下，张九尘默默认错，“怪我，不过张岩那厮，居然也没有提醒我。”
按理说张岩肯定是来到这边来的，但是一点这事都没有说起过。
有德摆手，“别说，我也没有见过他，估计他也是不知道的。”
张九尘点头，张岩知道他的很多想法，要是晓得是这个结果，必然不会隐瞒他。
“有德叔，你怎么在乌镇的？”
乌镇有名的大家不是没有，但还没有配得上让张九尘登门拜访的。
有德对此很感慨，“自从龙虎山上大家把那间事拉起来说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去，能在这找个地方孤独终老，就当是苟延残喘了。”
张九尘皱着眉，不愿意听到对自己有恩的老人说这样的话。
当初初上山，他被车撞到，还是老人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给他调理好，说起来也是革命友谊。
山下本来只住普通人家，有德叔是个例外，他住在山上，算是山上唯一的医生。
能救张九尘是缘分，但能留下来又是另一个缘分。
后面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自觉对不起龙虎宗的大家，所以请辞离开了。
在张九尘看来，那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对于其他人对有德的愤怒嗤之以鼻。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德很感慨，时间一晃就过，仿佛他救起张九尘如在昨天。
但事实上，已经过了五年了。
“您其实大可不必这么介怀，反正大家都没有多重视那些书。”
由于自己的缘故害得龙虎宗那些书都销毁于火中的有德，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中的那点隔阂。
“诶，你别说了，我在这边挺好的，还自在，没有人唠唠叨叨，多好。”
张九尘一听也笑了，不再说什么劝人的话。
如果长辈觉得这里好，过关照一些就行了，多余的事情不做也罢。
“您说的是，反正这边也方便，以前还嫌弃山上交通不好，现在没得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