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赛车一齐出发,属于符继博的那一辆最先领先。
但是谁都知道,中途怎么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
符继博也知道,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还随时关注鞠畅的动向。
鞠畅这个人他知道,但是一直都没有和他同台竞技过。
郑佑和唐如飞对的是鞠畅身边两个技术还行的人。
面对鞠畅,他不是没有压力,但是比起另外两个人,他至少还是要冷静一点。
到时候鞠畅要是耍什么技巧,他还能克制一点回敬回去。
进入第一个弯道时,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符继博知道,这个平静是不正常的,比赛需要一个胜负,鞠畅是不会甘于这么平淡的过程。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爱出风头,爱炫耀,还喜欢diss别人。
要不是真的有那么好的家世,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忍他。
“符继博,今天,我要让你后悔上场。”
鞠畅带着护目镜,声音从风中携带过来,稍微被削弱。
符继博抿了抿嘴,专心开着车,他不明白鞠畅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大的敌意,但是也没有想过今天来一个拼死拼活的场面。
他们穿过来第一圈,这圈最艰难地弯道过去了,符继博人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弯道。
符继博稍稍是领先一点鞠畅,但是两人相差的距离不大,第一个弯道结束之后,差距也拉开了一点。
这一向不是他的套路,今天居然让他一手。
马上第二个弯道,依然是如此。
就算是不和他们一边的白言溪等人也发现了这个异样。
“他今天好奇怪?”
刘猛正欣赏着他们那些炫技似的技术,还深陷在他表弟依然领先的自豪中,闻言,“谁,谁好奇怪。”
钱得来,“鞠畅,就是和小博比赛的那小子,以前赛场活跟打仗似的,一点都不退让,刚刚已经给小博让了两道了。”
不是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但是要抓住前面的人的破绽,不然很难。
“难道不能是继博技术好?”
他再叫继博,已经没有人给他挑刺了。
“如果一个要强的人,突然示弱,你觉得正常吗?”张九尘插了一句。
“那肯定是不正常啊。”想都不用想,刘猛说道。
不正常,那就是有问题。
刘猛的心绪也被牵扯住,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上。
“我现在最怕一种情况。”钱得来说。
他圆乎乎地脸绷的有些紧,说话也不是之前那种温温和和,“鞠畅要是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他耍手段,我们可能还拿他没有办法。”
赛场上有一种潜规则,那就是撞车。车辆对撞的时候,由于惯性产生的一系列运动,都是不需要负责的。
他们是一起玩的朋友,自然不会愿意朋友受伤。
相较于符继博,另外两人的情况都胶着着,但至少不会有符继博这样潜在的危险。
霍然,原本坐着的钱得来站起来。
“这个疯子。”
他的焦躁也传染给了另外几人,张九尘看着场上的车开始纠缠。
很显然,旁观者都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况其实只要出现,就会被人诟病,毕竟用这样的手段不是很光彩。
但为了赢,任何手段都不是阻拦。
符继博觉得自己在空中飞,但是身上还紧紧地绑着安全带。
是他连人带车在空中飞。
赛车的风险他一直都知道,就算是在父母面前装作乖宝宝,但在外面还是风流冷傲的符少,他不怕出事。
但是这时,突然有了心脏骤停的感觉。
他感到腿上发热,大腿的位置,居然热的吓人。
他想伸手去摸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手还在提示着他,他需要捏着方向盘。
“我是不是会死?”
在鞠畅从后面开车怼上去,他的车轮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响,他就知道鞠畅还真是忍不了了。
在来回撞上两边的护栏好几次之后,符继博的脑袋空空的。
有人在呼喊,有的听上去很高兴,但有的却在咒骂。
“啧,家教没有教好,嘴上也不把门。”
他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对于旁边的几个人来说,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反应过来之后,钱得来已经开始叫医护人员。
刚才那个还在和他们叫嚣的小男生,苍白着脸朝鞠畅跑过去。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闲杂人等都被清理出去。
符继博已经在白言溪和刘猛的搀扶下走下赛车。
但是鞠畅那辆被郑佑嫉妒的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
得到的太轻松,也难怪会不珍惜。
鞠畅头上全是血,还有手也是,脚一一种扭曲地形式禁锢在车里,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符继博很感觉还不错,稍微有些脑震荡以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
他看了一眼鞠畅,什么都没说,就被钱得来和刘猛架着离开。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隐患。”
符继博不愿意去医院,刘猛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导。
脑震荡也不是说的玩的,也只有符继博,能说的像是喝水一样轻松。
白言溪等着郑佑和唐如飞过来,他们两表情都很严肃。
“桔子他……”
如果说谁还能说几句话,那就是郑佑了。
他原本是和鞠畅混一堆的,后来符继博来了,他们这群朋友才好起来。
至于以前的人,都已经忘得差不多,酒肉朋友,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感觉像是真的要杀了我。”符继博轻轻地说了一句,继而闭上双眼。
他不能说自己当时的内心是如何恐惧,劫后余生面对生命是多么的热忱,感觉就连待在这里都是对生命的亵渎。
似乎想起来什么,他马上搜了搜自己的裤子口袋。
原本应该放着符纸的口袋,里面只有一把黑灰。
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动作。
符继博尴尬地笑笑,“我老感觉是有什么保护了我,表哥给我的符……”
他指缝稍稍打开一点,黑灰便从中落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
“符纸。”
钱得来声音陡然便得尖利,“就是那个一百块一张的符纸?”
如果真是那个朴实的黄纸折成的小三角,那么他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刘猛点头,“我就给过小博那个。”
这会儿他倒是改口很顺畅,没看出一点别样的痕迹。
这时,胖子钱得来连本来就紧张都情绪都没有了,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张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