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建华站在便利店前面，等着张九尘出来，把一包卫生纸和一卷绷带递给他。
“老板，我保证不会影响公司，请不要辞退我。”
张九尘坐在长椅前给猫洗爪子擦爪子。
原本只是有些湿，但刚才运动了一番，踩的脏兮兮的，已经用了一整瓶水，才让那猫爪子变得干净了些。
张九尘捏着爪垫，整齐的猫爪伸出来，锋利地模样果然不愧是ko了三个大汉的猫咪。
“你怎么保证，用你现在这个被打吐血的样子？”
他的惨样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褚建华心里升起一股绝望，他又有些愤恨。
这个世界，让穷人越穷，富人越富，穷人痛不欲生，富人为富不仁。
他要不是被那些人逼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只是在一个小公司当一个食堂大叔。
张九尘感受对方心底的恶欲和不甘，最后沉寂为绝望。
“你可以成述一下自己的遭遇，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我不会管。”
不辞退就好。褚建华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对方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知道他有多落魄，他只怕对方什么都不管，怕麻烦直接将他踢走。
张九尘轻笑，“我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找麻烦。”
那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褚建华本来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在他们厨师世家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张九尘虽然意外刘猛这一下子淘到这种高级厨师，但也没有过度惊讶。
褚建华的家族，本来就是以厨艺见长，他父亲有三个徒弟，关门弟子。
俗话说宁缺毋滥，褚建华的父亲就是这样的打算，精心挑选的徒弟，为了传承他的衣钵，也是格外的下功夫。
褚建华是他最小的的徒弟，也是最有天赋的徒弟。
这让他的父亲很高兴，再怎么喜欢徒弟，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更加偏爱一点。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更加简单了，无非是褚建华的那个二师兄心中不甘，觉得师傅藏私，没有好好教导他们，在褚建华的父亲一去世，就飞快地过河拆桥。
褚建华还沉浸在失父之痛里面，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曹刚扫地出门，甚至还在道上背负了狼心狗肺的骂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就是我的父亲，褚建华，你谋害师父想要得到酒店不说，居然还执迷不悟，还把师傅的菜谱给毁了……”
再提起这件事，褚建华两眼赤红，恨不得此时站在曹刚面前，生啖了他的肉。
“那你的那个大师兄呢？”
张九尘听完，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个是世界每时每刻不知道发生多少这样的事情，褚建华遇到了还能活到现在没有被那个曹刚弄死，也是运气还不错了。
“大师兄？”褚建华一愣，茫然道，“我师兄那个时候在国外治病，等事情发生了才回来。”
他的语气接近哽咽，“如今他虽然回来了，但是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虽然他说要帮我，但我怎么敢再麻烦他。”
张九尘饶有兴致，他可不觉得这位大师兄是真的无辜。
去治病，这个时间点选的还真的是巧。
“你那个师兄是一直都有病？”
褚建华摆手，“大师兄不会和曹刚同流合污的，他儿女都在国外，治疗也在国外，很多时间都不在国内。”
“行了，我知道了。”张九尘看着他，身上的制服血迹已经干枯，变成了深褐色。
“去医院看看，回头请个假，这个事情公司不会帮你解决。”
看着对方眼中的失落，张九尘也不是滋味，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致命的恶毒封杀，其实找点小事做还是可以生存下去的。
“我还有个小女儿，她得了恶性肿瘤，如今真在积极治疗，我现在很需要钱，老板，您能不能帮帮我。”
他颤抖着双唇，内心几番煎熬，但最后还是打败了那颗羞耻心。
自己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还要拉上侄子和他一起吃苦，他算得了什么男人。
“你先回去。”
张九尘没有说答应，但是这个反应，让褚建华自己已经明白他的答案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
何况他本来就和这个公司联系不深，自己还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把你女儿的资料发给我。”
转过身，张九尘想起什么来，手指屈了屈，“恶性肿瘤应该很难治疗吧，我认识一个中医，你有试过中医治疗没？”
张九尘说完不自在地干咳了一下，这个中医是谁，不知道的人可能还好期待一下，但是知道的，很快就能猜到张九尘身上去。
“……好！”褚建华一愣，呆呆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九尘的话，“如果您有办法，我们一定不会放弃。”
张九尘点头，很自然地转身离开。
他头都被不会地往前走，脑子里面却在想一个问题。
如今过了这么久，之前在龙虎山的时候，他还答应大长老要给道门找些好苗子。
到现在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头绪。
张九尘抓了一把头发，发现自己手上还残留着几根猫毛。
他心虚地甩了甩手，没让玄看到，不然肯定是会赏赐几个猫猫拳。
“靠，这是谁啊？”
背着书包的男生顶着一个锅盖头，鼻梁上是一个方框眼睛，此时正目光不善地盯着张九尘。
如果只是光看外表，是绝对看不出这人居然戾气这么重。
“小伙子，脾气这么大？”
张九尘伸手好笑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对方很不悦地抖动了肩膀，把张九尘的手甩了下来。
张九尘也不介意。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想什么来什么。
看看眼前这个小年轻，可不就是学道地好苗子。
“小朋友，你有没有想法，来跟着我学点别的东西？”
“你谁啊！”
对方表情很不耐，可以想象，一个抱着黑猫的男人，说话神神道道地，还带着那么一点神秘。
说实话，在梁宇熙看来，有些神经病。
张九尘抓了一下下巴，想着自己这个开场还想没有毛病吧！对方怎么这个态度？
要知道当初他以为自己没命了，睁开眼第一时间，听到的也是和着差不离的一句话。
梁宇熙翻了一个白眼，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离这个怪人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