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尘还想到一个问题，徐梓潼消失了。
他之前只想到的是野兽把人拖走了，但是还有一种可能。
虽然笃定对方早就死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把人带走了。
“我们去一趟周围的县城。”张九尘站起来。
说干就干。
但很快，这个计划也被搁浅了。
“我还不知道，张一心还这么有本事，居然站出来和我叫板了？”
张岩自然不会给他说好话，“谁知道他发什么疯，清河道人倒是疼他的紧，也就只敢窝里横，总有一天踢到铁板，等清河没办法保他，看他求谁去。”
“也不能这么说，他还知道一点数，至少不会去招惹别人。”
张岩哭笑不得，“老大，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
有张一心横在这里，张九尘也就改变的去向。
“我们走，看看我们清心在做什么大事，居然劳烦清河专门来递话。也是清河道人专程叫人带了话，不然张九尘也不至于这么着重行事。
龙门的排面还是那熟悉的样子，张一心再看到张九尘却充满了拘谨。
“你，你来了啊！”
“清心公子来了，这还不得把让我们蓬荜生辉？”
张一心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他已经被教育过了，再也不敢和张九尘对着干。
“少天师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能耐？”
“说吧，你倒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专门空出时间来陪同？”
“是我打扰你了，最近看到龙门的兄弟各有各的事，我却一事无成，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你年年能不能借我一点人？”
张九尘挑眉，只是借人不至于还让他亲自来吧。
难道清河是怕他直接甩脸不干？
“你就说行不行？”张一心拉下脸求张九尘借人，结果张九尘却一句话都不说，这让他本来就就有些觉得不自在，此时更是尤甚。
“既然你想变好，我要是拒绝，岂不是我成了你的阻碍？”
“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你。”张少爷哪时候这么狼狈过，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张九尘一块肉下来。
张九尘笑眯眯的，根本不介意他扭曲的人脸，“怎么会不愿意呢，清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张岩，你下去给清心安排一下。”
张一心很想纠正对方叫自己父亲的道号，但是张九尘很快就松口了，他再去说这件事，就好像有些达到目地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张岩带着人离开，张九尘也没有心思跟着他们一起去。
虽然被耽搁了一些时间，但张九尘并没有就此打消去县城的准备。
之前在排除徐梦华的行动地点，张九尘标注了几个地点。
道路不通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浒洲的常驻世家似乎怡然自得，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可他们根本没有修路的意识。
坐着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面，张九尘久违地感受到以前的生活。
以前静海并不是没有农田，那段时间没有事做，是什么工作都试过。
“老伯，你们这里的粮食都是小麦？”
带着草帽的老人身上穿的并不怎么好，但心肠还真的不错，不然张九尘此时不会出现在这里。
“啊？诶，那个都是冬天的粮食，过了这个冬天，就能丰收一茬了。”
张九尘摇头失笑，听着对方的回答根本就有些不对。
张九尘望着前面的良田，难得心情还有些不错。
“哞——”
张九尘本来看着远处，听到离他距离不远的地方，一头红皮的牛抬起头看着他。
对方的眼睛很圆，睁大大大的。
张九尘忍不住笑出来，他想到道士以前被叫牛鼻子，这还真成了本家了。
轰隆的拖拉机从老牛旁边驶过，张九尘的手摸了摸老牛的角。
“这是油子家的，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老伯朝牛招手，但那牛低头吃草的同时，只看张九尘一个人。
“这后生，你看这个牛，待会油子家该极了，我先把牛赶回去……”
“您先忙您的，”张九尘丝毫犹豫都没有，从车上一跃而下。
老人停下那个咯吱作响的拖拉机，前面的车头烟囱冒着黑烟，停下车之后还在作响。
老伯倒是很努力去扯牛鼻子前面牵引的绳子，看到对方这么努力，但是那牛根本没有移动半分。
“这畜生，真是欠抽了。”
“老伯，要不让我试试？”
“你还会放牛？”他满眼都是不信任，“现在的娃娃，哪个还愿意放牛？”
张九尘挑眉，翻身一跃坐在红色的牛身上。
拍了拍牛脖子，“您在前面走，它跟得上。”
看张九尘这利落的身形，老人没有说话。
等拖拉机的轰鸣声开始响起，张九尘坐在牛背上，悠悠的，居然没有一点不自在。
“前面就要到了。”
老伯虽然人在拖拉机上，但心却放在那牛身上，时不时要回头看看他们。
张九尘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在牛背上，牵引绳搭在牛的脖子上。
那牛眼睛湿漉漉的，看的老伯啧啧称奇。
虽然没有放牛娃，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像骑牛，这后生还是头一份。
“知道了！”
天空蓝很很，想伊薇特湛蓝的眼睛，白云也捉人千秋，和她喜欢吃的奶油一个样。
可对方好像时刻都担心奶油让她变胖，就算很喜欢甜食，也极为克制，还每天都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每次吃到最后一个，就好像为难一样，那个模样也很可爱。
“后生，到了。”
张九尘轻飘飘地从牛背上，那牛跺了跺脚，见张九尘没有离开，虽然显得有些急躁，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畜生，刚才使唤了半天都不动弹一下。”
老伯捏着牛耳朵上的标记笑道，“还很没想到你小子真的有一手。”
张九尘失笑，“动物有灵，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张九尘的手放在对方身上，连牛都知道这个村子不安全，想要往外面跑，可惜这里的人都不知道。
“老伯，这村子里的人多吗？”
老伯脸上本来还带着笑意，听到张九尘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以前是不多，但前几天有个大老板说要来我们这儿开厂，好多在外面找工作的年轻人都被叫回来了，这下就算是不出远门都能找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