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九尘颇有威慑的眼神看着，就算是自诩能说会道的顾曼妮，都说不出什么大话来。
“两位说是我说过会资助，那应该也知道，我还说了贫困两个字吧！”
贪婪是人类的本性，张九尘从来都不会低估它。
毕竟这个世界上，垃圾还是占大多数。
“大哥，你觉得呢！”
张顺发不敢对着张九尘发狠话，但是他可以回过头逼着张父啊。
刚刚还是张大哥，现在就更进一步变成了大哥，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会顺杆爬。
张父摸了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你们给我儿子谈吧！我也不懂他们那什么基金。”
张九尘虽然把资助的资金和学校对接好，但对于资助的孩子，还是有限制。
他可以不管那些孩子上不上学，但是上学的人，必须是他经过严查过的。
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来他这里拿钱上学，真当他这里是善堂了？
张父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可那两夫妻还不好难，毕竟他们本来是仗着两个人能压住张父给他们办事，但没想到好巧不巧的也来了。
“这位，叔叔？”张九尘找了一个称呼词，就算刨去关系，张顺发的年纪就一声叔叔也是可以的。
“虽然不知道在我来之前，你们和我爸说了什么，但那些都不影响。”
“先去我办公室说吧，这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的视线扫了一下他们后面，被他扫过的人都正襟危坐，当自己不存在或者正在努力工作。
这次他没有呵斥任何人，走在前面。
两夫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咬咬牙跟在他后面。
有那么一瞬间，顾曼妮心里是后悔的。
他们占便宜占习惯了，很懂怎么拿捏那些好说话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什么都敢占，先前不过是仗着张父平日里在族里不爱出风头，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他们没有想到，他儿子那么难缠。
张九尘通身的气势，让顾曼妮想到他们玻璃厂的厂长，不过张九尘比他们那个厂长更加厉害，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让人不敢对视的威力。
张顺发什么都不懂，全都听他老婆的，老婆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这会儿正高兴事情快要成了呢。
看看这么大个厂，厂长还是他们亲戚，有钱人都大方。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张九尘的余光扫过两人，男的喜滋滋的，女的愁眉苦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率先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面，张九尘伸手示意他们坐，“两位坐下聊？”
张顺发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转椅上，还带着椅子往后面移了移，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站起来又慢慢地做下，这会倒是没有再发出噪音。
顾曼妮心里火起，但此时在人家办公室，就算再怎么想收拾自己丢人的玩意，也要挑时候。
她轻轻地坐上那个让张顺发出丑的椅子，慢慢地挪到椅子中间。
张九尘见他们小心翼翼，不免觉得好笑。
“其实我这个人，很讲道理，当初大家住在一块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可能都不会管族里的事，但在此之前，会做一件回馈族里的事，至于为什么不会再管，我想大家就算不知道彼此的情况，也应该都听说过。”
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也没必要拿出来再说，张九尘不喜欢说重复的话，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
“我说我会承担家里没条件上学的孩子，是指像小虎子那样，父母不在，亲戚不仁，只有一个爷爷孤身照顾，请问，您家里的孩子也是这样？”
他锐利的眼神直射进张顺发的心里，吓得他立马站起来。
“之前听我爸的，喊你一声叔叔，是给你面子，看在大家都信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们的算计。”
他的眼睛在顾曼妮身上扫过，“我爸这个人太善良，听不得别人卖惨，但我能硬的下心。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承诺之后，该做到的，我就做到了，甚至那些专门卡着孩子不让孩子上学的，现在也听话的将孩子送过去了。”
他的话，让顾曼妮想起原本在他们家隔壁的祥子一家，大闺女已经快八岁了，还没有上学，这会回去，他们不仅知道张九尘要给孩子交钱上学，还发现隔壁家居然把孩子也送到学校了，她还以为是张九尘出钱的缘故。
要知道，隔壁那个老婆子，见她儿媳妇生了一个闺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天天语气里都是阴阳怪气。
“您家里的孩子，既不是没有父母，也不是没亲戚，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张九尘缓声问道，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
张顺发话逼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本来没个好口才，今天这是也是他老婆逼着他来的，就是为了给她压阵。
他向来都挺老婆的话，并且很多时候，事情都圆满成功了。
但今天死呼叫就是个意外，他老婆也没有办法。
顾曼妮能有什么法子，任谁被张九尘这明明没多大威胁，但一看就让人心头发紧的目光注视着，就什么话都发不出来。
“想好，我的时间其实很宝贵，能坐下来慢慢和你们讲道理，都已经算是我的脾气好。”张九尘说道，“你们觉得天上会有掉馅饼的事？”
“我们就是想着，你说贫困，我们家这条件，其实真没有多好。”张顺发见他老婆不出声，自告奋勇想要说服张九尘。
张九尘轻笑一声，“你们那个一早上能赚一千多的小摊，那就叫没有钱？”
“听说你儿子很能干，也很聪明，是叫张桐？”沙发上坐着玩桃核的小孩，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看了这边一眼。
“这么小的孩子，天天跟着你们出摊，还起的那么早，很累吧！”
“既要给你们收碗收桌子，还要应付你们时时刻刻稍有不对的打骂，怎么说也很辛苦吧！”
张九尘抬起头，食指微屈，撑着下巴，“我想想，就按照九年义务教育规定，儿童到了规定年龄，是必须是上学的吧！非法使用童工，就算是父母，也要收到责罚，你们做家长的，真是一点都不称职。”说着，他还摇了摇头，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