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安静可言,只是声音微微小了一点,应该是对方将手机的听筒捂住了一点。
对于陌生电话,一般人都不会投入多少心思,甚至为了逃避骚扰电话,都是直接挂断。
张九尘不同,他想到这个号码的熟悉感,应该是打过来过,但一下子就没有想起来。
“九哥,咋滴,谁给你打电话?”竹里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张九尘没有专门出去接电话,说明这个电话也不是很重要。
“挂了呗,没人说话。”扬名阳离得近,也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张九尘倒是沉得住气,“再不说话我就要挂了。”
对方似乎被张九尘说挂断惹急了,终于不再沉默,“等等,不要挂。”
张九尘默然,居然又是她。
“张九尘,你能不能,再借一点钱我?”
声音低若蚊吟,但传过来依然很清晰,张九尘哑然。
如果说第一次能面不改色不问原因借钱给云双,这一次他终于是没有忍住好奇心。
“能告诉我你拿钱去做什么了吗?”
张九尘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云双就把借的钱还了回来。
本来按照约定,是没有到期限的。
其他还钱是一个人的素养,这种还钱了之后有借钱的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何况在没有达到期限之前,她可以不还钱的,现在是还了钱之后又借钱,何必呢。
还不如直接拿这笔钱用着,等到了期限再还就是了。
张九尘的反问让人误会,但云双以为他不愿意再借钱。
的确,把钱借给她这个不熟的人,确实要担不少的风险。
张九尘这么谨慎不可厚非。
她此时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张九尘上一次借钱那么爽快。
“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当我没有说过,对不起,打扰你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非常快速地说完,并迅速地把电话挂断了。
这速度,仿佛她之前说的话都是错觉。
张九尘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不是不愿意借钱,电话已经变成一片忙音。
“怎么了?”
其他人看张九尘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张九尘摸了一把脸,觉得自己人都傻了。
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静。
“张岩帮我查个人,云双,上次和你在酒吧遇见过的,你查查她在什么位置。”
张岩见张九尘这么严肃,也片刻不敢耽搁,马上调集手下的人去查消息。
张九尘坐在沙发上,手上敲着一张扑克。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咋滴,难道你女朋友出事故了?”
竹里烟毫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反而凑到张九尘面前问道。
张九尘一想到自己算出来的东西,再看竹里烟看热闹的样子,嘴抽了抽。
如果这个好兄弟真的有真命天女的话,那今天这事他还要帮忙。
“你别幸灾乐祸,如果你待会能乐的出来的话。”
竹里烟只觉得莫名其妙,看着张九尘眼神充满了惊恐。
“你别不是给我下咒了吧!”
张九尘哼笑,看着他的傻样,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不至于,害你还用不着我出手。”
“也是。”他自己给自己心里安慰,瞬间就不怕了。
其他人都望着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和这人认识,实在是太傻了。
不需要他们等多久,张岩匆匆回来。
张九尘站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外面走。
不敢相信地停在赌场前。
竹里烟是被张九尘拉过来的,其他两个人是自愿的。
你我本无缘,概因你花钱。
拿着工资的两位自然是跟着老板走。
张九尘没有想到还能买一送二,只觉得他们真是太敬业了。
赌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消多说,门口守着的打手虽然觉得张九尘等人气度不凡,但也没有觉得要把人拦下来不让进去。
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怕事找上门来。
张岩说道,“虽然用了点手段,但能找到人,还是不拘小节一点比较好。”
他走在前面带路,张九尘等人跟在后面。
里面烟雾缭绕,还有一股子怪味。
都是大男人,人一多,各种气味也就多了。
混杂在一起,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你确定她在这里?”
张九尘皱着眉问道,看着一目了然全是男人,云双一个女人,不至于跑到男人窝里面。
但不可能变成可能是常有的事,就算再怎么不相信,跟着张岩看到他们要找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张九尘看着状态明显不好的人,再看她面前陪她摸牌的那个男人,眼神也狠厉起来
竹里烟怪叫一声,连忙上去把人拉下来。
一屋子里的人,都像是磕了药一般疯狂,只有庄家不怀好意地看着所有的小鱼。
在他们眼里,能钓到大鱼的地方也不是现在这个场合。
云双迷蒙地双眼锁定眼前的麻将。
她其实并不怎么会玩,但很多时候,会与不会,并不影响操作。
手指轻轻捻着筹码,上面雕刻的纹路已经感受不到。
长期处在紧张之中的神经,对外界的感知很弱了。
没有钱,也不影响她的豪赌。
手边的筹码屈指可数,但如果赢了,又可以续命。
她就好像是在钢丝上跳舞,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
但冒险的人从来都不会畏惧危险,她也是。
云双的瘾不大,甚至她并不喜欢这项活动,但人在空茫的时候,总会想给自己找一点事做,她找的方法,便是眼前这种,用来排解可笑的忧愁。
被人粗暴地从椅子上拉起来,手肘磕在桌子上。
神经末梢的感知力不知道迟钝了多少,半晌才感觉疼痛。
眼前的人很陌生,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竹里烟做事完全不经过大脑,手脚要比脑子快。
张九尘曾笑他头脑简单,也不是没有原因。
突如其来的变故马上就叫主家发现了。
马上要开奖了,做庄的脸上的笑容都要裂开了。
他就等着这一把将那小娘皮的钱全部赢了,但这几人来着不善,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场子里面来了人,马上就有人通知到位。
还不等竹里烟叫嚷开,那些人便都朝这边靠拢过来。
都是一些给老板打工的人,也惜命的人。
为首的男人叼着一根烟,脸上挂着几分狠厉。
“你们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