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在他们回去之前，还给张九尘留了一张清单。
商问情非常不解张九尘怎么能这么爽就把这几天来奠定的基础都丢了。
他还以为张九尘不和他合作，是打算长干这个去的。
张九尘摊手，“不和你合作，只是因为有个家伙在你之前就跟我谈过，如果我没有沾手还好，一沾手了，不可能就越过他带着你，所以只能选择最方便的办法，先来后到。”
商问情苦笑，“所以是我说晚了。”
也不看看谁刚来的时候还给人脸色看，真是活该如此。
不过想到对方是张九尘的圈内好友，商问情也就释然了，他输得不冤。
“那再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吧。”
张九尘答应的很爽快，他的九鼎享誉全国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还是赚别人的钱。
此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究竟是怎么算，就看张九尘的心情了。
商问情还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已经想着办法去赚他的钱。
又去了一趟景镇，上回在老板那里放的瓷器，老板说已经烧好了路上张九尘也没有闲着，还给在临川的老太太打了电话问好。
那边的水已经泄下去了，街道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太太很遗憾张九尘给他锄的地，这一场雨都废了，还好张九尘当时给她把鸡笼提到二楼，不然今天一年的鸡蛋都要去外面买了。
这话实在是有些夸张，但老人家的赞美，张九尘依然是坦然接受。
“您没事就好，那些都是浮云，如果有困难的地方，请一定要和我联系，您是有德叔的朋友，有德叔是我的长辈，换言之，您也是我的长辈。”
“你这一套一套的，都要把我绕晕了，我要是有什么困难，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那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客气。”张九尘顺其自然地说，半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肉麻。
“嘿，你说你怎么又把东西还回来了？”
知道老人收到自己特意叫张岩送回去的相册，张九尘心情很不错，“那是您的回忆，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比较好。”
张九尘不是多管闲事，他能感觉到老太太其实很不舍，就连拿出那套衣服，也是饱含这浓烈的情绪。
人既有感性的一面，又有理性的一面，如果不是这样多情绪，体味人生的多姿多彩，那生活就真的像是一摊死水。
张九尘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看样子老太太还是很喜欢的。
说着，就不自觉地走到了张青和张天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大红木门依然威严浩气，是大户人家才有的风范。
他站在门口，院子里的地面铺了一层油布，老人带着孩子们一起削竹片，满院子都是竹屑。
他们带着成年人大小的手套，不知道是在帮忙还是在捣乱。
张九尘观望了片刻，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找到下脚的地方，撸起袖子收拾起来。
老爷子听到动静抬起头，“是不是你们九叔来了？”
“您这是在做什么，摆这么大阵仗？”
“爷爷在编笼子。”张青抢着说。
他一张小嘴闲不住，叭叭叭讲着小话逗乐呢。
“这不是快要入秋了，庄稼都快收了，等着做了这一批，正好能赶上人家收货的。”
气候适宜是一样，这边能产出好些必需品，小商品批发地名不虚传。
张九尘终于把脚边收拾了一条路出来，回头就看着张天带着张青席地而坐，枕着竹片堆来倒腾细竹条。
他们真的是不知道疲倦，玩起来无法无天，搁以前那是在劳务，现在还成了他们的娱乐项目。
“那您这一个人也做不了多少。”张九尘抽了三根竹条，也不需要跟小孩一样要带手套保护手，灵巧地左右翻折。
不消片刻，一长条编好了。
这都不算完。
把手上的编到底，张九尘接着将剩下的接上刚才的那一段，完完整整地组成一个圈。
张青好奇地拿在手上，再看老人做好的，根本是一模一样。
“哇，九叔好厉害，连这个都会。”
从张九尘表现的手段来看，张青根本不需要多想，最佳捧场王就是他。
老人一愣，摸索着拿起张九尘变好的。
细密的纹路，老手艺人一摸便知道功夫到不到家。
“还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您也不赖，我还有的学。”
张九尘习惯去学习新的东西，只因为养成的习惯。
没有本事是囊中羞涩的感觉已经叫他受够了，如果不是以前那么年太窘迫，赚钱太难，他不至于到如今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去充实自己。
不过如今不需要了，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还好保留下来，让张九尘知道自己永远都是不足的状态，才能没有变成恃才傲物的废物。
“哟，这在干活呢！”
一个矮壮男子出现在门口，靠着红木大门，把门压的咯吱作响。
小眼睛，塌鼻子，脸也胖，看不到耳朵，头发不长，油腻地趴在头顶，抱着手看着院子里的人，说话声音就像只公鸭子。
“老头子最近攒了多少钱？看着一院子能卖不少钱吧！”
男人名叫徐壮，是附近的无赖，谁都治不了的那种。
一般这种人都是居民唾弃的对象，他也不例外。
能欺负好寡居老人头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还拿出这种架势，来者不善。
张青一溜烟地爬起来跑进屋去，张天同样如此，没叫张九尘疑惑，两个小屁孩一个搬着扁担，一个拿着铁锹，气势汹汹地往老人身边靠。
“九叔，这个坏蛋又来了，你快去拿一点武器。”
张青想的是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打人是不对的，要是被抓起来，就关在里面不能出来了。
但张天眼里目露凶光，张九尘觉得这孩子太有血性，那紧握着铁锹的手，让张九尘知道，只要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再靠近一步，这铁锹就是砸到人头上的节奏。
徐壮牛逼坏了，最近正是他收保护费的时候。
其他人他惹不起，这瞎眼老头还不是他碗里的一盘菜。
只是看着院子中间站着的张九尘，心里有些打鼓。
这……不会是遇到同行了吧，也没见过这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