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不要脸，其他人也跟着没脸没皮。
张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说话都不敢高声的农村妇女，但面对想土匪一般的乡亲，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张九尘轻巧地推开人群，来到张母身边，原本就在打包行李之类的物品，这事一出，估计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们别走啊！”见他们家的人都不作声，围观的人不满意。
张九尘不说谎，也不愿意让人白占便宜。
一个女人拖着肥硕的身子，最先跑到他们前面，看样子是想堵着他们，不让他们走。
“那各位是想要做什么？要我帮你们介绍工作？”
大妈表情讪讪，铁板似身躯纹丝不动。
要换在对面是敌人，张九尘肯定话不多说直接把人丢出去，哪还有说话的机会。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不是……”
她这不是了半天，硬是没说个所有然来。
人群里有人啐了一口，“啧，真是白眼狼，以前大家都白帮他们家了……”
张九尘看了那人一眼，认出是他是这一代有名的鳏夫，快五六十了，之前是打老婆，谁劝都没用，后来打出了事故，直接把人打死了，坐了几年牢，没想到又放出来了。
说话的人被张九尘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往后躲了躲，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挺起脊背，“难道说错了？你问问王秀雅，这些年没有咱们这些乡亲，能熬过来？”
他什么都不懂，反正在里面和稀泥就够了，想想一百万，得花多久才能花完。
单身汉的话让很多人附和，甚至他们都不计前嫌忘记这是个打女人的男人。
也是，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忘得差不多，谁在乎呢。
张九尘的视线划过一张张嘴脸，“那我们家这么多年还真是要谢谢你们了？”
他说话面无表情，也听不出喜怒，更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反话。
“我回来时你们态度很好，知道我没钱，在外面混的不好，看我想看垃圾。”
“现在知道我又有钱了，像狗闻了骨头一样候过来？要不要我一人给你们发一万？”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说话难听，有人听不下去了。
“谁稀罕你们家的臭钱，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们大家别围在这儿了，人家都走吧走吧！”
她抬手把人往外面赶，但是其他人脚上生根，根本都没挪动过，没人听她的，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自己倒是没走。
还不多？真打算让他来一人发一万？
张九尘玩味地笑了笑，“今天这儿的人，谁要是说出帮助我爸妈一件事来，就给一万！你们自己想想？”
菜市场难得是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
“老江你好像说帮过吧你来说说？”
“你来你来，不是你说帮了秀雅的忙么？正好，九尘说话肯定是一言九鼎。”
张九尘好整以暇，站在墙边不说话，张母担忧地上前，“你这孩子……”
“妈，你看着吧！”看这群人如何圆场。
半天推出一个人来，居然还是个让张九尘意外的人。
张建峰面带尴尬，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这，九尘，叔上次……”
张九尘摆手，“叔，你不用说……”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两下，示意张建峰看手机。
转了两万过去，张建峰看到提示人都震惊了。
“你这，是不是多了？”
“我说到做到。”
他本来就是被撺掇着来的，并不是想挟恩图报，奈何张九尘很有意思，居然是来真的。
那群人都震惊了，没想到张九尘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
可惜半天都没人出来，大家实在是想不多平时帮过张家两口子什么，甚至有时候走在路上不奚落两句都算是好的。
张九尘不是一个愿意花时间浪费在这种白痴事件上的人，没人继续，他和不想多等。
“既然你们都没有资格去领那一万块，就不要继续浪费我的时间。”
要知道，就算是一分钟，他都可以做很多事。
跳的最欢实的几位中年妇女就是没有想到做过什么好事，最后尤不死心地问道，“你看看我们还给你妈送过菜，收过被子。”
“是啊，虽然这些都是小事……”
“我还以为你们给我我们家什么大的帮助。”他们真的为了钱连这点邻居情分都拿出来消耗。
不过张九尘也不反悔，“那就给你们两万，还有谁？”
一听这都算，另外的人都沸腾起来。
张九尘必然是发了财，不然花钱都不眨眼怎么解释。
张母要被他气死，“收衣服都算怎么我给别人收没见别人给我钱，你这是傻了吧？”她说话声音大，少见的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重的话，明摆就是要说给那两个拿钱的人听。
不过钱一到手，那还要还回去的道理。
原本和张母关系还算可以的那个人，在和张母的目光触碰到之后，迅速离开，没给她机会对视。
张母心里气急，但是近些日子的修养让她把气愤都收起来。
“您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倒是张九尘怕他妈气出个好歹，回过头还安慰了一句。
“要知道你有这分寸，大不该这会儿让你回来。”张母小声抱怨，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犯了傻。
“萌萌你也是找你哥兑钱啊！你以前放假可是天天往他们家跑。”
张萌萌连忙摇头，她本来只是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一遇到就没机会出去，一直待到现在。
更何况那都是九尘哥的钱，她都想把这群不要脸的人赶走，哪还想趁火打劫。
“这傻丫头，要是你妈站在这，估计早上去要了。”
张萌萌的妈妈不在家，自然是没有机会知道这个好消息，不过等她回来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肯定要把张萌萌好一顿骂。
张萌萌想到的，张九尘也想到了。
不过以他和萌萌的关系，说钱实在是太难看。
见没有把人说动，那人放弃了，不过她也没走，就跟个高音喇叭似的，一个个去提醒，生怕人家吃亏没想起来拿不到那一万块。
她和张母没什么交情，但是不妨碍她在这出风头。
张九尘不认识这人，但也没对她的话做出评价。
“我记得还有老苏那闺女吧，老给你们家送吃的。”
她倒是记性好，连早搬出去都苏玉若一家都想起来，只不过人都不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诶，在呢，你们看，好像是老苏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