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年年调侃了一句，张九尘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能说明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看着张年年进了教室，被好几个女生簇拥着坐下，张九尘最后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
索性等那些老妈子家长们走的差不多了，张九尘再去探探张年年那个新班主任。
静海高中历史悠久，年年都给一些高校输送优质人才，也是不少孩子家长的选择。
来这边上学的人各种目的的都有，换句话说，混日子的也不少。
他们这个学校周围都是围着一圈的教学楼，还有各样的科研楼，不少都是后来考出去的学生出息了之后转头送的，当然最多的还是一些企业家，比如张九尘这样的。
站在学校的人工湖前面，里面的湖水上面还有两只毛色并不怎么洁白的天鹅，听说是老校长闲来无事养的，学校出的钱，老校长自己花心思养。
不过很多时候，也会有学生去喂。
张九尘挑了一点食物，两只天鹅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靠近。
他摸了摸鼻子，之前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难得居然被天鹅讨厌了。
将食物放回之前的篓子里面，张九尘朝远处走，不打扰这对天鹅夫妻吃饭了。
“是你身上的气息，天鹅这种生物，最是纯洁无瑕，根本不会忍受任何污秽的。”从隔壁的羊肠小道里面转出一个男人，男人脖子上带着一套红色的围巾，鼻梁上架着一个黑色方框眼镜，腋下还夹着几本书，看着一身老师打扮。
张九尘回头，皱着眉看着地方。
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抱歉，并不是故意冒犯，是您身上有他们讨厌的气息，而不是您。”
要说张九尘遇到什么讨厌的气息，或许就是严骏宁那个小怪物了。
虽然张九尘从来没有对严骏宁说起过这件事。
小怪物和那个年轻人身边的毛团，身上都有一股来自深渊的气息，和人类截然相反，甚至还为人所不容。
那个国家向来喜欢把死亡当做是一个格外神圣的事情，和华国人的忌讳相比，他们却认为，死去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推开棺木重新降临人间。
大概就是地域的原因造成的文化差异，虽然在一些相信科学的人眼里，这些都只能让人一笑而过而已。
“原来是这样。”张九尘点头，却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老师。
那人很坦然地接受这张九尘的目光，“我想少宗主对我一定格外好奇。”
张九尘眼神一凝。
这个人真是……
张九尘笑了，“你是我妹妹的新班主任。”他语气笃定，不是疑问是确定。
男人点头，“你猜的不错。”
张九尘，“让你这种人来当班主任，学校是否考虑过这样屈才了？”
男人轻笑，解释道，“没有什么屈才不屈才，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就算是你妹妹的班主任，我一样会做好我该做好的工作。”
这个算是一个承诺。
原本张九尘在知道对方是那个地方的人之后，就有些异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掺和太多的因果才是，但是学校的这个地方，接触最多的就是孩子，而孩子们的未来不可限量，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在以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牵一发动全身，一般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是张九尘，看中的人，也不会去强迫他去做不愿意去做的事。
就像有句老话，莫要劝人学医。
张九尘是不会劝人学道的。
“既然今日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见到了少宗主，那我就多嘴一句了。”
男人提着一口气，看着张九尘 眼神格外认真，甚至其中的诚恳，让张九尘也不禁认真起来。
“对于贵宗门如今的入世，我是没有任何话好说的，毕竟我只是个外人，”他说着语气一顿，“但是如今世道变了。”
他抬头，远处的天空布满了落霞，好像是火焰燃烧了半边天，还一下子蔓延到了他们眼底，“以后会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可能打乱这个世界的秩序，不知道少宗主愿不愿意出手。”
“阁下口气未免有些大。”
张九尘有些好笑，这个世界，他只要一个人，哪里管得了这个世界。
他向来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在龙虎宗那么多年，就算是龙虎宗对他有知遇之恩，只要是涉及他的家人，那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张九尘没办法说对别人负责之类的话，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可以说，龙虎宗对下面人的那一套，在张九尘这里是没有用的，或者是，龙虎宗对张九尘还是防了一手，但是张九尘不在乎。
男人听到张九尘这样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少宗主还是个通透的人，我还以为龙虎宗那么厉害，训诫弟子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其实这个话说 就有些讽刺，谁不知道早年龙虎宗宗门内有叛徒判出，甚至一度让龙虎宗元气大伤，不少人拿着这个话头笑话龙虎宗。
此时这个话要是换一个人来说，张九尘可能真的要出手收拾一顿。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让张九尘忍不住想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能这样想其实是正确的，”他似乎回想起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奇怪，“大道无情，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要开始上课了，有机会我们再聊。”
男人错开张九尘，直接离开，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张九尘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离开。
就像是之前在禁地里面看到的那些一样，张九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既没有和大天师说，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先生认识那个人吗？”
张九尘靠在电话亭外面的玻璃墙上面，看着夜幕下的学校，灯火通明，却照不到人心底。
他站在阴影处，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陵姿更是如此，只要不走近，谁都发现不了这里还站着两个人。
“没见过，也不认识。”
太多低调的人，以前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过了个年，一下子都冒出来了。
“那那个男人，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坏心思。”陵姿说完，迟疑地看着张九尘。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陌生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