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彻觑了一眼张九尘，没有说话。
张九尘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觉得呢？”
粱彻，“要是我说了，你可别后悔。”
张九尘，“我后悔的次数并不多，你最好说快点。”
粱彻一噎，半晌才道，“龙门不如三清宗。”
“这就是你憋了半天的答案，原因呢？”
“很显然，你可能不知道，三清宗已经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有实力的人太多了。”
“你便以为龙门就没有吗？”
张九尘没有说话，只是疾步朝外走去。
龙门并不如表面你那样散漫，张九尘知道，但粱彻却不知道。
他或许只是看着表面的龙门，甚至还有几分好玩，根本没有真的用心归顺龙门。
但是这些都不影响什么，毕竟龙门是昌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九尘转身进了隔壁的梧桐里，门诊里面的人还是不多，有几个老人躺在靠椅上打吊针，一般情况下，涂诗曼会更加喜欢对方抓药，这样就不比较接待这群问题有些多的老人们。
“最近您来的时间好像不是很多。”店里的伙计是认识张九尘的，只是依旧不知道张九尘的身份。
毕竟每次涂诗曼都插科打诨，让人搞不明白张九尘实际上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板也没有老板的样子，更不用说和涂诗曼之间的关系。
以这个人的眼光来看，张九尘绝对对他们的涂老板没有任何兴趣，反而是涂老板格外喜欢撩人，往往性格比较内向都被撩的受不了。
张九尘推门而入，一点都没有在意屋里在做什么。
“听闻我那个老板不怎么好，我这个做属下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毕竟这还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你要是觉得自己命长，已经去试试。”
涂诗曼瞬间住了嘴。
看来是某人的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在火上浇油，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诶呀，您这个火气还真大，女人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
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张九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别故意挑起我的怒火。”
“知道了知道了，不敢给您找不自在，人家只是想关心你。”
大可不必要这样的关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转移注意法。
“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他低声道。
涂诗曼微微有些惊讶，“您这话说的，我一直都觉得，任何事情在您面前都不应该是无解的。”
这就有些狗腿的味道了，毕竟人无完人，生老病死，就不是张九尘能够改变的。
“你知道的东西有些无聊。”
涂诗曼不想理这人总是diss她的话，顺带着还翻了一个白眼，“那您说说，我该如何给您捧场。”
“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出去封锁消息，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我要找什么。”
涂诗曼心里明白，“那您可没告诉我是哪些……”
张九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包括在内！”
这就怪没有意思的，人生突然少了很多乐趣。
涂诗曼寂寥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您没有什么事，就离开吧。”
“还有一件事，让粱彻待在你这里。”
“我要他做什么。”一个呗关在暗堂好些日子的人，什么都不懂，让他养个闲人？
“他还不到时候放出去。”
就算张九尘之前随口应承下去给他自由，但是三清宗那边，确实是个麻烦。
“行了，我知道了，您慢走不送。”
被人这样嫌弃，张九尘也没有多么生气。
出了梧桐里，外面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还很充足的静海，这几天似乎都没有见雨。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白的看不到一丝色彩。
雨滴一不小心落在眼眶里，张九尘眨了眨眼，感受到眼球被莹润，有些不自在。
“下雨了。”
黑色陡然将白色填满，透黑的伞顶支棱着钢丝架，冰冷地没有一丝感情。
“下雨了，还不回家吗？”
身旁的人轻声地问。
张九尘恍然地低下头，地面早就被雨水打湿的湿透，唯有地势低洼的地方，还有水积在里面。
“你们那个组织，管制都是这么松散的吗？”
伞面有着一丝抖动，连带着伞沿的雨水也飘了进来，不过很快，伞就恢复了之前的稳定。
“你觉得他们管的不够严？确实不够严，我又不是他们的属下，没必要听他们的命令。”
张九尘转身，看着身旁的长发女人。
对方一手捏着伞柄，看他转身，还扬着脸笑了一下。
张九尘也冷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蠢，被你们这些人想傻子一样玩弄，却还找不到罪魁祸首？”
林晚照摇头，“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觉得……”
“你们真是聪明，躲在背后，等着前面的人给你们冲锋陷阵，得到了不少好处，应该做梦都要笑醒吧！”
“随便你怎么说。”林晚照也不解释了，她提着脚边的石头，皮靴上瞬间多了一点痕迹。
“我从来不想做让人厌恶的事情，但是每次，似乎结果都不那么理想。”
“这样说能证明你的无辜吗？”张九尘锐利的眼神重新放在她身上。
“或者我从另一个方面来证明自己，至少你的女朋友，”她说道那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是顿了一下，“那个和我们无关。”
张九尘，“那你在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句这话？”
林晚照哑然，她想说，她害怕这个人已经忘了她，明明之前他们那样相敬如宾的。
哦，相敬如宾这个词还不能这么用，但是她很想……
“你很聪明，你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那样你就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个人……”
“我知道，”张九尘似笑非笑，“我要是不聪明，难道继续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吗？”
林晚照失语。
张九尘却根本不等她回应。
如果以前张九尘还想把这个人找出来，现在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甩开林晚照，独自钻进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好像根本不管天幕下的行人会不会生病，生病了会不会有钱医治。
就是这样。
因为无情，因为根本不懂。
张九尘踩着水回到了桃树院子，那里之后一个人，一个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