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的结果，就是外面的人也稍微多了起来。
店铺有不少都是紧关着的，不过还有很多赶趟的小贩。
娇俏可人的大小姐跟在张九尘身后，她身上只带着一个放得下手机的包包。
“这个是对联？”伊薇特很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过华国传统应该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在明家，每年都只是被接到国内，然后带上十几天，有时候可能只有短短几天。
那个时候每天都充满着期待。
外婆是外国人，没有华国那些习俗，所以不介意什么，倒是外公那个小老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想起来，这些家人都很在乎她，只是她没有发现，还有一直渴望着父亲这边的亲情，甚至连之后都工作都和那有关。
严格来讲，她好像没有很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只是最后选择了，就一直往下面走下去而已。
“要挑喜欢的吗？”
见她一直站在对联摊前面，张九尘轻声问道。
伊薇特很快就回过神来，“好啊，可是我不是很懂这些意思，不知道会不会选到不好的。”
伊薇特知道这些华国的老话，含义众多，稍有不留神，可能每个字都带着美好的意思，合在一起就是骂人的话。
听到她这么谨慎的话，张九尘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两人还不认识，伊薇特帮了他的忙，然后张九尘请人去了梧桐小院。
那家甜品店正好在做活动，书那种大型的互动活动，然后两人就组队参加了。
对方抽到的问题，还都是他答出来的。
仔细一想，好像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两人还坐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
只是冷风一吹，张九尘瞬间清醒了，他们这个时节，是在夏天。
“没有什么不好的，对联都是吉祥话。”小摊老板坐在小板凳上面懒洋洋地说。
他两只手都拢在袖子里面，等着客人上门来，都不需要招呼的。
至于伊薇特站在老板摊前这么久还不被嫌弃的，只能说一方面是老板很佛系，还有一方面，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和气生财。
快过年了，总该留着口德攒点好运气过年。
张九尘笑着，“都可以。你可以看字，那些好看选那个。”
伊薇特点着那些对联，眼中全然都是新奇。
“那边的不能买吗？”
她指的是旁边那些黄色紫色的对联。
老板本来抄着手在追剧，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那边给家里死人的用的，你们需要？还有没有一点常识啊，这话都敢说？”
伊薇特脸色一僵，求助似地看向张九尘。
张九尘脸色不变，抓着伊薇特的手没有松开，“我们去下一家吧。”
旁边一家的种类比较少，且只有红色对联，所以张九尘之前没有走过去。
伊薇特心里不好受，跟在张九尘后没有说话。
那个被干晾着的老板嘁了一声，继续追自己的剧。
伊薇特瞧瞧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黄色紫色的对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第二家小摊明显没有前面那家要清爽。
摊主是个老爷子，自己坐在一个背风的位置，一张桌子摆在那里，砚台墨水伺候着，也不管自己的生意，那是真的潇洒。
“对联二十一副，大的三十。”老爷子头都不抬，挥洒自如，一会儿功夫，一副对联就写好了。
张九尘看到一乐，这还是手写的。
他的对联都是自己裁的红纸，然后再加上那些墨水，还有老爷子的书法，简简单单，只是摆的有些乱，不比旁边那个摊主都是包装好的。
这里的对联没有花纹，伊薇特蹲在旁边选了几张，没有花纹就没有参考价值，有些字还是繁体，她看的不是很懂。
张九尘本来还在看老爷子写字，回头一看伊薇特陷入了选择恐惧症的难题中，顿时哭笑不得。
“小伊，你这。”
伊薇特虽然挑选了一副，但是那一副根本就不是一对。
见张九尘又拿了两张，伊薇特好奇，“不是只要一副吗？”
张九尘笑道，“你拿的那不是一对，这个才是这张的，那个是那张的。”
张九尘说着自发地把伊薇特弄错的两张配会了原来的应该有的样子。
“而且，我们见那么多门，一副是不够的，可以买小号的。”
伊薇特绕绕头，脸上似懂非懂，“我以为只有大门上才需要贴这个。”
张九尘，“并不是，不过贴上就是那个意思，不贴也不是不可以。”
老爷子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看到自己的对联被这两个小孩搞得一团糟，顿时生气了。
“你们怎么把我的对联都弄乱了？”
“你自己就是没有摆好，还想讹我们给你整理对联？”张九尘好整以暇，根本不怕对方的发难。
看到这个青年的正脸，张玄德浑身一震，连之前紧紧握着毛笔的手都有些拿不稳了。
“是少天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点粗鄙的手法，哪里能入得了您的眼。”
张玄德见到张九尘之后是格外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己这随便来大街上摆个摊，居然能碰到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张九尘。
果然今天早上出门抽到的上上签没有骗人，遇到少天师，可不得是上上签才能发生的事情。
张九尘挑眉，时隔多日，再见到对方，张九尘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张玄德虽然自鄙，但是他那个书法其实也没有特别差，拿出去随随便便都能秒杀一片人。
本来还很正常的老头子，一遇到尘哥就变得这么激动。
伊薇特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知情人。
“草，你说什么，我爸怎么了，怎么会被压到了，司机了？跑了？”
原本当个闲神仙的隔壁摊主剧也没办法追了，接了电话顿时站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激动地爆了出来，足以见得当事人是多么的激动。
“靠，你们不是和我爸一起出去的吗？你们怎么没有事？”
那个摊主什么都顾不上管，拿起自己的包就往旁边马路跑，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张九尘收回视线，眼神淡漠，仔细结合之前那个青年带着嘲讽的话，伊薇特若有所思。
她真的不敢想这个事情会不会和张九尘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