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江鱼枯坐着。
她早就饥肠辘辘,而且隐约听见其他营帐传来士兵吃喝的声音。
可她这边迟迟没有人送早膳。
这让她心中不由得蹦出许多猜测,莫非是所有人都把她忘了,根本无人在乎她?
亦或是,军营中都是拜高踩低的,所有人都瞧不起她的出生,故意不给她饭吃。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没有办法反抗。
因为靳大哥不重视她,就算她去闹,解决了这一顿饭,那么下一顿呢?
正想着,营帐外出现一个身影。
“江姑娘,奴婢给您端早膳来了。”若兮道。
江鱼的脸上先是出现了光彩,可听出若兮的声音,她的脸又垮了下来。
她闷声道:“进来吧。”
若兮歉疚的将早膳放在桌上,“江姑娘,实在对不住,方才奴婢在伺候小公主,以为有人给您送早膳,所以才……”
这话激起了江鱼腹中的怒火。
一个人质都比她重要了?
若兮这是故意的吧!
她寒着脸,“若不是担心靳大哥发现,你今日根本不打算来吧。”
“……”若兮垂下脑袋,不敢解释。
月霁蹙起眉头。
江鱼继续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看你都吃饱了吧?你现在来跟我解释这些,把我当傻子哄?”
“……”若兮仍旧沉默。
这深深激怒了江鱼,在她看来,若兮的沉默是一种轻视。
她在村里跟其他人吵架,别人都会回应她。只有跟城里人吵架,城里人才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不跟乡下人一般见识。
江鱼实在气不过,她扬起手,啪的在若兮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啊……”月霁吓得连连后退。
若兮匆忙将月霁护在身后。
这一巴掌对若兮而言并不算重,她曾经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江姑娘,小公主还在呢,您莫要吓着她。”若兮出言提醒。
江鱼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她一时之间也懵了。
她几乎从不跟人打架的……
可方才她被气昏了头,居然动手打了人。
江鱼看着发红发胀的手心,再抬头看着若兮的脸以及月霁惊恐的表情。
她如鲠在喉,道歉的话堵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月霁却不敢了,她指着江鱼道:“你这个坏人!我要告诉堂哥。”
“小公主……”若兮冲月霁挤挤眼。
可月霁根本没耐心领悟她的意思,她继续道:“我讨厌你!”
说着,月霁跑了出去。
若兮赶紧去追。
江鱼的心发慌,她安慰自己,不怪她。这一切都是若兮活该!
谁让若兮勾引靳大哥?
至于月霁,她只是一个人质,根本不足为惧。
营帐外,若兮毕竟是大人,她三两步就抓住了月霁。
她将月霁抱起来,“公主,你不能去打扰主人的。”
“可是那个坏人打你!她好过分!”月霁说着,双眼留下晶莹的泪珠。
方才那一幕着实吓到她了。
江鱼打若兮姐姐的脸,打得好响好重。
若兮轻拍她的背脊,“公主,我只是一个奴婢,江姑娘是主人的未婚妻,就算她打我,我也该受着。”
“不可以的!你明明没有做错事。”
从小到大,盛惜芷给她的教养,让她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逻辑。
她想要替若兮讨回公道。
月霁被抱回营帐后,她一声不吭,跟个鹌鹑似的定定坐着,等待靳锦恒的到来。
若兮没有把月霁的话当回事儿。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股热血,等劲头过了,就什么都忘了。
她对所谓的讨回公道,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江姑娘是主人的未婚妻,而她只是一个下人。主人怎会帮她不帮未婚妻呢?
今日晚上,靳锦恒一如既往来到月霁的营帐,陪她用膳。
月霁沉着脸,眼睛红肿,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靳锦恒捏捏她的脸蛋。
月霁眼泪汪汪的看向他,鼻翼微动,“堂哥,江鱼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