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盛惜芷早早就躺在床榻上。
而靳宸渊稳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名册,给月霁筛选适龄玩伴。
盛惜芷撑着脑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渊渊,你控制欲太强了,月霁聪明着呢,她会交朋友。”
“我先帮她筛选,之后她再做评断。”靳宸渊解释。
盛惜芷无奈。
月霁不过五岁,靳宸渊就亲自给她选玩伴。
若等月霁长大,不知他要如何给月霁选驸马。
“不许选了!过来睡觉!”盛惜芷拍拍身边的床榻。
靳宸渊乖乖的阖上名册,他边向床榻走来边说,“我幼年,父皇便会亲自给各个皇子选定伴读。”
“你也有吗?”盛惜芷好奇的问。
听闻皇室选伴读,平日让皇子跟伴读通吃同住,培养感情。
皇子若是读书不用功或是犯了错,罚不了皇子,就当着皇子的面罚伴读。
这么一来,皇子舍不得伴读挨打,读书就会用功些。
靳宸渊摇头,“我被父皇放在身边教养,母妃也不同意给我找伴读。”
“我也不允许。”盛惜芷不喜欢这种折磨孩子内心的激励方式。
他翻身上榻,在她唇瓣上亲了亲,“我问过临川,临川喜静,不喜欢身侧有人打扰。”
盛惜芷原本以为靳宸渊整日除了政务,就是各种发牢骚,想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现在看来他也没有忽略孩子。
“看来,跟你比起来,我不太称职。”盛惜芷感慨。
靳宸渊的神情一滞,他的眼神复杂,沉声道:“嘲讽我?”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嗯?”
“你孤身养育了孩子四年,我什么都不曾做过。”他的脸上笼罩着阴郁。
盛惜芷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她抚摸他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临川、月霁已经接受你了,没有人怪你。”
“我会怪罪我自己。”
她起身抱着他,“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当年的事我也有错。我太自负了,我太过相信自己的推断。我应该去见你,亲自问你为何要娶西域公主。”
靳宸渊蹙眉道:“可你当时被我气晕了,险些小产,你就算想问也问不了。”
“你相信命运吗?这就是注定的阴差阳错。劫难已经渡过,前路漫漫亦灿灿。”她正色道。
“劫难的确渡过了,但我从不相信破镜真能重圆。临川、月霁对你我终究是不同的,他们对你无话不谈,对我终归有防备。”
“我错过了他们四年的成长,如今无论如何弥补,空缺的四年都不可能回来。这是无法扭转的事。”
盛惜芷在他的唇上轻吻,“那你想让我怎么安慰你?”
他的双臂收紧,牢牢抱着她,“你怪我吗?”
她哑然失笑,“当年的我年轻气盛,做任何事不留余地。那时,你若出现在我面前,恐怕我会一刀捅死你。若是重来,我会选择相信你到底,并且亲自去问你原因。”
她在那五年里,骂了靳宸渊无数遍,想杀了他无数次。
可知道真相以后,心里只有惋惜。
就差一点。
明明就差一点,他们就能一家团聚。
倘若靳宸渊别那么冲动,多等她半日,倘若她更相信他一点,他们二人也不会错过。
靳宸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盛惜芷又感到脖颈的皮肤上有一阵温热的潮意。
她长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越来越像小娇夫了。
心思怎么敏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