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黯然一闪而过,只一瞬间,萧定勋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两个孩子和爸一起出去玩的。”萧定勋道,“不过就算我有时间,爸也不一定有时间。”
萧父现在年纪不算特别大,前两年虽然隐约透露出一点想要退休的意思,但从去年到现在,知道好几次丢下公司的事不管,以至于萧父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退休。
不退休也就意味着忙碌的工作,两人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是大忙人,想要抽出他们二人共同的休假时间,只怕没那么容易。
余笙笑起来,夜色下,她眼中有淡淡的波光流转:“我能够看得出来,伯父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要是你开口,肯定会抽出时间的。”
萧定勋应了一声:“或许吧。”
他知道萧父一直很在乎他,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萧定勋就能感觉到父亲待他疏远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母亲吧。
萧定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喉咙有些发紧:“你们什么时候搬走?”
余笙眼睫颤了颤:“后天早上。”
其实很多东西都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但在说起哪天搬离这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定了后天。
“后天早上啊……”萧定勋拉长了尾音,“你在这里住的时间,就只有最后一天了。”
“是啊。”余笙扭头看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有点过了头的笑容,“我打算回去休息了,你呢?”
“我也准备回去休息,一起吧。”
二人一同起身,在经过那条蜿蜒小径的时候,余笙走在前面,萧定勋在她身后,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贪恋的不愿意离开哪怕一秒。
后天早上,这个他爱的女人就要离开了。
一路走回别墅,余笙在二楼站定,和萧定勋说了晚安,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余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
余笙迷迷糊糊地有了点睡意,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闹钟响的声音,那些为数不多的睡意立即消散了大半。
余笙坐起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时间指向六点。
余笙洗漱完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去叫两个孩子,用过早餐后,她没有去送两个孩子,让萧定勋一个人去送。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她想给萧定勋和两个孩子多一些时间。
他们走了后,余笙去了琴房,坐在钢琴前,看着黑白琴键,默默出神。
……
天气如同前几天一般晴朗,一大早,小长宇就兴冲冲地爬起来,想起今天的外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兴奋。
夏怜雪看着他这般兴奋的小模样,不由得失笑:“长宇这么开心,看来很高兴出去玩。”
小长宇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啦,我到了这里之后,都没有怎么出去过。”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大病一场的母子俩总算是恢复了少许的气色。
夏怜雪到底是成年人,即便同样凶险,恢复情况比小长宇要快上一些。
小长宇没了血,又陆续的犯了几次病,恢复的就要慢一些,身上原本被养起来一些的肉肉又消减了一些下去。
夏怜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着孩子的面不敢表露出半分,只想竭尽所能地让他更高兴一点。
前几日,夏怜雪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白文洲小长宇出去逛一逛,原本并不抱太大希望,谁知白文洲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于是有了这次的出行。
夏日里,天气十分炎热,哪怕还是早晨,也已经能够感觉到外面太阳火辣辣的程度。
夏怜雪在车上为小长宇涂着防晒霜,感受着手下细细的胳膊腿,她心中泛起苦涩,不由得想起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的苏笙。
如果不是之前白文洲有了那般不礼貌的举动,她应该会找上门去,祈求苏小姐给她儿子献一些血。
到了京都后,白文洲没对她说任何关于苏笙的事,哪怕偶尔一次夏怜雪主动问起,白文洲也会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明显不想让她多问。
就算是不问,夏怜雪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如果换做是她,被绑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抽了那么多血,肯定不会对这样的人再抱有同情之心。
可小长宇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如果真的再任由他日渐消瘦下去……
夏怜雪咬了咬下唇,飞快地瞥了眼白文洲。
“妈妈,你是不是不高兴?”小长宇突然伸手摸着她的脸颊。
夏怜雪回过神来,温柔的笑着:“你从哪里看出来妈妈不高兴的?”
“妈妈刚才是这样的表情。”小长宇模仿了一下,“就是这样,以前妈妈每次露出这个表情,我都知道妈妈肯定是不开心了。”
小长宇一双和她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看着她:“妈妈,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我来开解你。”
夏怜雪失笑:“你还这么小,怎么开解我?而且妈妈没有不高兴,只是一时间走神了。”
小长宇一脸怀疑的表情:“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来,换那只手。”
小长宇乖乖的把另一只手递到夏怜雪手上。
涂完防晒霜,他乖地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夏怜雪都要以为他对这次的出行不感兴趣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了目的地,是一处花展。
花展中有各种各样的花,非常漂亮。
小长宇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左看右看,眼睛都要忙不过来了。
看完花展,时间已近中午。
白文洲带着他们到最近的餐厅吃过东西,随后让人把疲乏的小长宇送回去,他和夏怜雪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
……
萧定承捂住脑袋,闷哼几声。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手机铃声,他接起来,那边是周家八小姐略带怒气的声音:“定承,不是说好上午十点吗,你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你因为什么耽搁了?”
萧定承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抱歉,昨天晚上喝多了,我马上就过来,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