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摊牌后,伢仔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事事亲力亲为,样样周全妥当,完全把程蕊当作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样保护照顾起来。
“我去把今天的熏烟燃起来,叫朱彦文他们早点发现我们。”
“我已经点好了。”说着,伢仔往远处一指,果然,大约三百米外的树林空地上,湿柴燃起的熏烟袅袅上升。
“那……我去找些中午的食材。”
“姑姑,你看。”果然,干净的水、鲜活的鱼、甚至还有几个常见的果子就摆在不远处的石台子上。当然,没有那个假车厘子了。
“柴快没了吧,我去捡些柴禾。”
“还有这么多。”在干草堆边上,码好了柴禾堆得齐齐整整。
“……”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沉默,伢仔也不急,优秀的猎物总是需要更多的耐心,这是他前世就懂得的道理。
“也不知道朱彦文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程蕊终于找到个话题打破沉默。
“朱堂主本就擅长追踪,咱们日日点着熏烟,以他的本领,应该快了。”虽然她只是随口一说,但伢仔还是一本正经的答了她。
是夜,程蕊躺在干草上,正盘算着船队的行程等事宜,感觉身边干草一沉,她侧过头,见伢仔也倒在她身边的干草上,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她瞟了不远处的干草堆一眼,某个人本来应该睡在那里。
“姑姑,我有些冷。”见程蕊一脸不满的盯着他,伢仔可怜兮兮的望着程蕊,眼里都是乞求,好似独一个儿睡觉能冷死他似的。
“现在是夏天。”程蕊好心提醒他,这个天不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冷。
“我好像发烧了。”说着,他径直拉着程蕊的手摸上他的额头,他额头温温的,上头还有些细小的绒毛,指尖拂过,痒痒的。
“明明……”程蕊正想说明明没有发烧,但话还没说完,伢仔就吻了上去,将她剩余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这吻细细碎碎的,在她唇齿间反复研磨,显得无比的深情,慢慢的,这吻越过了界限,一路往下,滑过她纤细的脖颈。
“嗯……”程蕊终于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
只这一声,引爆了伢仔脑中最后一道防线,他埋下头去,火燃了起来,夜色撩人。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伢仔就在身侧,程蕊羞得简直不能直视身边的人。如果说前夜还有误食野果的借口,那么昨夜又该怎么解释。
“姑姑。”程蕊不说话,不代表伢仔不会说话,这么好的转正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他侧过身,一把搂过程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喜欢你。”其实心里默念的是我爱你,但怕吓着她,只能将深情暂时埋在心底。
程蕊却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伢仔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未着片缕,脸腾的一下绯红,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拿过衣服闪身躲到洞穴深处。
一边穿衣她滚烫的脸才开始慢慢降温,同时脑子也开始恢复正常,试图将混乱的思绪理清楚,怎么不过这几日,整个情况完全变了呢?伢仔说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吗?还是只是少年对肉体的依恋?
他没谈过恋爱,或许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或许她该好好同他谈一谈。
想到这些,她穿好衣服,出来,见伢仔也衣着整齐的坐在一边。
“咳咳。”程蕊假意咳嗽两声,“伢仔,我们需要谈一谈。”
“好。”说罢,两人面对面的跪坐下来,程蕊刻意与伢仔隔了半臂长的距离。
“伢仔你还小……”程蕊踟蹰的开口,哪晓得才说第一句就被伢仔打断。
“我不小了,与我同龄的孟子归孩子都三岁了。”
“你没有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
“那你现在给我一次。”
“你对我不是真正的喜欢……”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是。”
“或许只是肉体的依恋……”
“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你到底让不让我说完!”每一句都被抢白,程蕊终于忍不住怒了。
“你说。”
本来预备的长篇大论都被伢仔打乱了,她深吸一口气,依然不能组织好思绪,导致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思路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一双手握上她的手,轻轻的包裹着,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顺势也坐近了些。两人本就跪坐着,此刻更是脸对着脸,伢仔深情的看着她。
“那姑姑听我说可好?”
“嗯。”鬼使神差的,程蕊点了点头。
“我不是现在才喜欢姑姑的,更不是前夜之后,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我喜欢了你很久很久,比你以为的都要久,我见过各种样子的你,她们都被我深藏在脑海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叫你母亲?我为什么二十二了还不说亲?其实,比起姑姑,我更愿意像宇宁月白他们一样唤你阿蕊。”
“但是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所以我愿意等,我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了,在等久一点我也不在意,便是这一生,我也是等得起的,或许生生世世我都等得起。”
“只有有一点,姑姑你答应我。”说着,他将程蕊的手拉到胸前,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蕊。
“不要有别人,好不好?”
“好。”见鬼了,他的眼睛一定是有某种魔力,程蕊居然不知不觉的被他蛊惑,应了他。
话音才落,就见他眉眼弯弯,显然这答案是叫他心满意足的。
“你……”程蕊回了神,才觉得自己刚才答应的未免有些轻浮了,正想说点什么,就被伢仔一把拉过,抱在怀里。
“你应了就不许反悔,你自己说过,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用她的话堵她的嘴,相处这么些年,伢仔确实是最了解她的人。
“不是……”程蕊挣扎着,还想说点什么。
“我想亲你。”话音才落,就见伢仔的脸在她面前慢慢放大,以吻封缄,大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