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钥的心咯噔了下，失笑：“哈哈，好啊……”
孟钥洗完手要走时，方华突然拉住了他：“你之前说的，摘下面罩就等同于答应跟我交往，还算数吗？”
“方华，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对不起……”孟钥不敢回头看他。
方华疑惑：“为什么不能是我？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方华，我脑子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到现在脑子还很乱。”他好像有所感触，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方华的安排。
一切都是刻意的，一切都是密谋，自己一无所知，像个笨蛋。
方华松开了他，从洗手台镜子里看着他：“没事的，我不会逼你，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果然强求不来。你能从那种情况下走出来，已经很好了，我没什么遗憾。”
孟钥听得心里怪怪的，怎么这话听着像是离别感言？他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
孟钥缓缓转过身去，看着方华萧条挺拔的身影，无奈道：“方华，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方华从镜子里看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一连数日，孟钥都沉浸在该不该接受方华的选择里。
另一边，方华倒数着属于自己的时间，希望不会接收到孟钥的答复，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吧，不必带着太多的不舍。
另一边，陆小非二人也在倒数着收割的日子，只剩3天了，可那边还是毫无动静，方华已经请假。
孟钥还是一如既往的上班。每天还是会收到不同祝福的花，但送花的主人没再出现。
他发过简讯，方华回复说：孟钥，我要走了。三天后，我就该走了，不要问我去哪儿，就当我去外地发展了吧。
你也不必再怕我了，我不会再出现骚扰你，如果你还能记得我，我希望你能想一些我好的时候。
看到这样的讯息，孟钥心理莫名压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感觉：方华真的要离开了，三年来他总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现在，竟然要走了？连去向都不肯说，看来是下定了决心。
孟钥发了一天愣，什么活儿都没做，最后给方华发了个简讯：一起吃晚饭吧，我买菜去你家。
那边回了一个字：好。
孟钥下了个早班，买了一对食材去方华住的公寓。
开门的方华，面容看着有些憔悴，但该有的风度还是一点不少。闲适的白衬衫，修长黑长裤，穿着棉拖鞋，帮孟钥把食材拎到厨房。
“我这次是来给你送行的，虽然你也不肯告诉我你去哪儿，不过咱们好歹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谢谢你，孟钥。”
“不客气，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去哪儿，说不定我以后旅游能去找你。”孟钥看着方华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干笑，“没事，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二人前后在厨房忙碌了两小时，才弄出整整一桌饭菜。孟钥开了带来的红酒，先给自己灌了三杯红酒，才开始动筷。
“等你走后，我可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这些菜了，以后……还有谁给我做这些呢？”
方华晃着手中酒杯，语气淡淡：“你这么好的人，总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人，就像我活了26年，才遇到了你。”
孟钥像是说气话一样，嘟囔道：“既然我这么好，你怎么去哪儿都不告诉我？你在骗人！”
方华放下酒杯，苦笑：“我去的地方，你到不了。告诉你也无济于事。”
“所以，你是要出国吗？去那么远，你不会是外国户籍吧？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孟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问。
方华想了想，点了个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孟钥一边剥着手里的小龙虾，一边又问：“真不打算回来了？”
“应该没机会回来了。”方华道。
孟钥剥龙虾的手愣了下：“你不等我的回复了？都等了三年，就不再多等等？”
方华将剥好的龙虾递到他面前，无奈道：“这次不容我选择，不管你给我什么答复，我都没得选，我只能走，所以，你可以不用给我答复。”
“你怎么跟骗子一样？之前对我说那些话，一转眼翻脸无情，可真有你的。”孟钥心理发涩，不应该啊，今天只是过来吃顿饭，又不打算做什么大决定。
“对不起，其实我早该走的，就因为一直放不下你，还奢望这辈子能听到你给的答复，真是太可惜了，我没机会，一直就没机会。”
“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放过你。”方华摇着头，一口饮下红酒。
“算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好聚好散，干杯。”孟钥抬起酒杯。
“你酒量不好，少喝点儿，一会儿回不了家。”方华想夺下他的酒杯，却被孟钥一饮而尽。
“醉了就醉了，今天开心，多喝两杯。醉了就住这儿了，你不会趁我喝醉把我丢出门吧？”
“当然不会。”方华微笑。
“说好了，今晚我就住这儿，嗯？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兄弟？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孟钥的视线开始出现分差，两个方华坐在他面前。
方华举着酒杯，望着通红的酒水，慢慢饮下，眼底隐着离别的酸楚和不甘：“你醉了，小梦。”
孟钥眼底漫气水雾，带着丝委屈，央求道：“方华，你别走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方华举杯一饮而尽，起身拉起孟钥，半扛半拖，把他放在沙发上。
方华准备起身去收拾餐桌，手腕却被拽住，他垂头看去，孟钥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方华缓缓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抚摸他的额发，安抚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骗人，想丢下我偷偷跑掉对不对？我不让你走。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方华面露难色，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轻声安抚道：“我不走……”
后半夜。
孟钥醒了酒，发现自己抓着方华的手，而方华枕着胳膊靠在茶几上睡国过去。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屋子，孟钥知道自己留宿了，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孟钥刚起身，还没走两步一失手撞翻了矮几上的摆件，方华惊醒。
“对……对不起……”孟钥局促不已，“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你等一下。”方华将地上东西顺开，才示意孟钥过去。
孟钥上洗手间出来时，方华给他准备了睡袍，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方华正在收拾餐桌。
孟钥顺势洗了个澡，出来时，方华正从沙发上起身，拿着他自己的浴袍进了洗手间。
方华的公寓只有一张床，据他所说，他不喜留别人在家里，以前孟钥留宿时，都跟他同铺，今晚显然也是如此。
孟钥提前上了铺，没书看，只能刷手机。刷了会儿手机，方华进来了，没说话，两个人各自躺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
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
最终，是方华打断的寂静，他放下自己的手机，转而夺下孟钥的手机，拉开薄毯，吻上孟钥。
第二天一早。
方华替孟钥请了假，然后下楼去买药。
昨晚的不节制，导致孟钥出了血，还发了低烧。
买药回来，方华温柔的替孟钥上药，孟钥气呼呼的抱着枕头，低骂某人禽兽不如。
方华亲昵的抚摸孟钥后背上的红印，想到昨晚这人的可爱，心中失落一扫而光。
他怎么都没想到，孟钥会突然跑到他家来，把自己灌醉说了那些话，方华知晓了他的心意，心中亦是欣喜，又是无奈。
三年来所有的付出和爆发，都在昨天得以实现，而能有这些飞跃性的进展，全多亏了叶连生二人鼎力相助。
如今留给自己最后的时间，仅剩两天。那就让这两天，彻底将这人禁锢在身边，不留遗憾的离去。
孟钥现在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像个小刺猬，一触即爆。
方华亲昵的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鼻尖，温情如水，爱不释手。
孟钥趁此机会道：“你个罪魁祸首，你得对我负责知道吗？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远走高飞，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方华揉搓着那只柔软的耳垂，多想永远捧在手心不放开：“谢谢你昨晚没有推开我。”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走？就算要走，能不能告诉我你去哪儿？或许你也可以带上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孟钥委屈巴巴的凝视着他。
方华眼里全是笑意，是孟钥从未见过的最温柔的笑容。
在另一边，叶连生收到方华的简讯，心中为他感到高兴，同时也感到惋惜。这才刚在一起，又要分开，可真是太残酷了。
但是，这次陆小非给了方华最长的时间，整整30天，也算仁至义尽。
好在方华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品不错，希望他下辈子能够投身在一个好的环境，免得再经历今生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