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晚回了卧室,准备洗澡。
可她刚抬手,就看到了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不知道为何霍南擎会变得如此执着。
四年前,他报复完自己,为了怕她纠缠,还不惜让阮希桐得知此事,就为了逼她彻底死心。
可四年后,再次重逢,他却一改往日的态度。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程星晚打开花洒,却没有开热水,而是让自己站在冷水下。
冰冷的水浇下来,让她打了个激灵,却也让她头脑渐渐变得清明。
程星晚,你清醒点,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难道,你还想要四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吗?
你还想要再经历一遍那些痛苦吗?
当年,她被他抛弃,到发现怀孕,再到后来从那段过往中走出来,再回头看,依旧觉着小命都去了大半条。
程星晚不知道在冰冷的水下站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程星晚,你再不出声,我就撞门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她这才清醒过来,顺手将花洒关掉。
程星晚随意扯了条浴袍披上,将门打开。
霍南擎站在门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视线触及她苍白的小脸,还有滴着水滴的头发,眉头拧得更紧。
他越过她,走进浴室,顺手拿了一条毛巾罩在她头上。
他动作粗鲁的替她擦着头发,指尖无意间碰到她颈侧的肌肤,眉头不由紧蹙:“怎么这么冰?”
说着,他顺势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转而是手,手臂。
霍南擎越摸,脸色越难看。
当即,他一把要脱了她身上的浴袍。
她下意识的护住:“霍南擎,你做什么?”
“松开!”他冷着脸,用力扯开,大掌覆上她的手臂上方,脸色黑成了黑炭。
“程星晚,你是不是该解释下,为什么你浑身上下都跟死人一样,没有半点温度!”
他铁青着脸,黑眸朝着浴室内看了两眼。
霍南擎更加笃定,里面连半点热气都没有,她全程都在洗冷水澡。
他将她重新押回浴室,三两下将她身上的浴袍扒下来,又将热水打开。
“程星晚,你要作践自己,也不用当着我的面作践!”他语气不善。
她贝齿轻咬着唇瓣,怯生生的看着他,不敢吭声。
其实,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着脑子有些乱,想冷水清醒清醒。
可只怕她这么说,他也不会信。
她看着他动作粗鲁,可却又轻柔的替她洗,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就可以。”
“你闭嘴。”他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
他怕自己一个没惹住,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
他舍不得打,可有的是别的办法惩罚她。
霍南擎沉着脸,要不是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他真的会惩罚她。
程星晚不敢再说话了,任由他摆弄。
霍南擎摸着她的体温,直到摸上去不再冰凉,变得有温度,他才罢休。
程星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他将她丢在床上,又亲自替她吹干了头发。
佣人早就得了通知,在她吹干头发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将煮好的姜茶端了上来。
“下去吧。”男人接过姜茶,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喝了。”
“我自己来。”她下意识的要伸手。
程星晚实在受不住他全程这么照顾着。
结果,男人再次一个眼神过来。
她乖乖的缩回手,一口一口在他喂下的时候喝下去。
“程星晚,再让我发现你有下次,我让你直接下不了床。”他拿着空碗起身时,都不忘警告,“你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
她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下,是真的有被吓到。
她知道,他是会说到做到的。
“我只是觉着热水澡太热了,所以才想洗个冷水澡的。”她小声嘀咕。
霍南擎冷笑:“你觉着这话可信吗?你说给你儿子听,他都不信。”
他简直气疯了。
霍南擎都不敢想,要是他在书房再呆晚一点回来,她是不是准备洗更久。
“程星晚,你不要妄想作践自己身体,以此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他说着,甩门而去。
可即便如此,程星晚还是光荣的感冒。
到了后半夜,她便开始发热,浑身滚烫,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
程星晚不禁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躺在床上,远远的似乎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可是她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蓦然,那哭声断了。
她吓得不轻,陡然睁开眼,却看见阮希桐抱着孩子,目光狰狞的看着她。
阮希桐笑得诡异,一手还掐着孩子的脖子。
她跟自己说:“你以为你生了南擎的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了吗?”
“你把孩子还给我。”她拼命的想要起身,想要从她手里将孩子抢过来,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阮希桐看着她,突然露出凶狠的神情:“程星晚,你做梦,我今天来,就是南擎知道了这个孩子,他让我来杀死这个孩子的,这是个孽种。”
“不,不要,不要!”
“不要!”倏地,程星晚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
她看着房间内昏黄的灯光,呼吸急促。
霍南擎也被惊醒了,看着她满头的汗,再摸摸额头,更是滚烫的厉害。
“做噩梦了?”他将房间的灯打开,又用纸巾给她擦了擦额头。
程星晚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依旧沉浸在梦里的情境中,有些出不来。
那画面,太真实了。
就像当初,他让阮希桐来逼着她离开时一样。
男人只以为她是吓坏了。
他单手搂着她,单手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你马上来一趟,星晚发烧了。”
家庭医生连夜赶了过来。
程星晚高烧不退,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霍南擎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