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市第一中学，早自习。
“鬼无法和人交流、鬼不受人间物质影响、鬼有着自己的运行机制。”
黑板上，白色扭曲的字体雕刻似的写在上面，足见写这些话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在不可预知的世界中，建立起自己的安全认知防线，因为全球灵异复苏已经成为可以窥见的未来。”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站在讲台上，他左半边的身体病态般的瘦弱，右半边的身体却比正常人还肥大几分。他的声音也因为被右侧的脂肪压迫，而有些嗡里嗡气。
讲台下的同学因为男人的怪异以及所说内容的新颖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门那边的老师甚至都做起了笔记。
就在昨天晚上十一点，汉城市第一中学的教职工群收到了来自校长的消息。说明天早上会有一群级别很高的人来学校进行宣讲，望各位老师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
陆远坐在第一排中间，距离讲台和男人最近，可此时的他却把手伸到课桌里面，偷偷的玩手机。
陆远正和华生互发着消息。
“这么大肆的宣扬，不太好吧？”
“唉，反正全世界的人类迟早都要知道，越早知道存活的几率越大。更何况田画皮两天后就要来搞事情，你们可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直接让学校放假吗？现在是信息时代，就不怕引起骚乱？”
“你也是知道的，田画皮在钓我们，我们也得钓他。如果无人看管和压制，一个驭鬼者足以毁灭一座城市。至于骚不骚乱的事，人们只会信奉经验主义，就算真引起了骚乱，倒也能逼那些尸位素餐的政客好好忙活忙活，”
“所以你们就拿全校三千多师生的性命作为赌桌上的筹码。”
“我们的人已经藏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进行七十二小时不间断的戒备，如果不能在学校把田画皮控制住，放到社会上保不齐会干出更可怕的事情。”
“唉，其实你们这也属于懒政了。”
陆远并非是因为自己的老师同学被当做筹码而感到不爽，而是因为比起在学校守株待兔，更好的做法应该是主动出击。
敌人希望的我反对，敌人反对的我支持。要知道田画皮已经丢出来了一个瓮，就等官方的人自己走进去了。
而陆远作为一个还未加入组织的人，如果主动给建议就有一种不在其位而谋其政的感觉了。
一般这种人被其他人亲切地称呼为显眼包，除非你给的建议是真的且能快速地解决痛点的。
“这位同学，我看你有点心不在焉啊，是昨晚撞鬼了吗？要不站起来和同学们聊聊？”
陆远抬头，发现讲台上的男人已经摘掉了墨镜，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
男人的眼睛也和他的身材一样，右边大左边小。右边的脸颊圆润饱满，左边的脸颊瘦弱干枯。
早上华生送陆远去学校的时候，和陆远说过大部分的驭鬼者会因为厉鬼的侵蚀而导致性情怪异，这种怪异也会体现在身体上。
此时讲台上的男人似乎就有些强迫症，对于不听他“讲课”的学生，就应该当众受到羞辱和惩罚。
陆远站了起来，将手机揣进荷包。能把手机带入课堂是成绩好的学生的特权，哪怕老师讲课的时候看见他在玩手机，一般也不会说些什么。
陆远的同桌黄艺扯了扯陆远的衣角，眼神担忧地看着他，意思是不要在这样怪异的人面前逞能。就连门边的语文王老师也走了过来，对陆远呵斥了一声让他坐下，随后对着讲台上的男人笑了笑，解释了一声说学生不懂事，还希望长官海涵包容一下。
见此，陆远低下了头，坐了回去。
本来就不算什么事情，陆远也没有想把它闹大的意思。刚才他站起来其实也是想说一声抱歉，然后自己再坐下好好听讲。
可讲台上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放过陆远。
“站起来！”男人重重地一拍讲台，呵斥道。
“天呐！”讲台下的学生惊讶道。
只见实心黄木做的讲台忽然变得潮湿腐朽，颜色变得发黑，甚至传来一股股发霉的气味，第一排的老师和同学闻了之后感觉肺管被涂抹了辣椒素一样，难受且窒息。
居然还使用了灵异力量？陆远重新站了起来，但并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语。陆远的脸色变得凝重，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华生这件事，男人的行为已经伤害到同学和老师了。
“很好。”男人的气焰消散了几分，可言语上仍旧步步紧逼：“我刚才问你呢，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撞鬼了？”
“鬼？”陆远抬头望天，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白色灯管。他右手摸住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
“好像还真遇到了几只，有一只还说永远都听我话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突然捧腹大笑，“我才在黑板上写了，鬼无法和人类交流，罚你十分钟内抄写一万遍！否则我把你双眼弄瞎，这样你以后就都不用看黑板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阴沉空寂，说出的话语让人毛骨悚然。
“这……”王老师连忙忍住鼻腔和呼吸道传来的炙热感和窒息感，想要帮陆远求个情说几句话。同桌黄艺直接站了起来，辛辣和窒息被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盖了过去。
“不要！”
黄艺大声喊出，一滴眼泪滴在课桌上。
“哦？小姑娘，我就喜欢小姑娘。没事儿，一会他写不完，你也去陪他。”
“喂喂喂，我说，你是驭鬼者当习惯了，所以开始蔑视普通人吗？”陆远从桌上捡起一块黑色橡皮，随手一弹。“还是说你昨晚没让你的老婆满意，所以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到普通人头上？”
“Duang——”
黑色橡皮落在男人头上，然后被弹到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噗嗤……”陆远的后桌杨伟笑了起来：“脑袋还挺Q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杨伟，绰号阳痿，陆远的好朋友，属于没心没肺的那种。
“好，很好，你们……”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陆远的身形忽然出现在男人的背后，右手拿着砖头一样的字典对准男人的后脑勺生猛地拍下去。
“碰！！！”
男人的面门直接被砸到腐烂的讲台上，黑色的木屑纷飞，整个脑袋都没入讲台里面，像是给全班同学深深地鞠了个躬。
台下的老师和同学一齐发出惊呼声。
“卧槽，远哥好帅！”
“远哥教我！我有蹲马桶十八年的功力！”
前排的同学都听清楚了怎么回事，纷纷给陆远加油助威。后排的同学则由于位置原因，没有听见男人的病态和挑衅，一时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见前排同学的呐喊，也如发情的猴子一般纷纷发出了呜呼声。
而见到这一幕的王老师并没有阻止陆远，反而组织前排的同学往后退了退。
“嘁~开玩笑，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祖传字典。”在把男人的头砸进讲台后，陆远并不打算放过他，旋即继续抡动手臂，手中板砖一样的字典狂风暴雨般地向男人的后脑勺砸下去。“怎么样，厚不厚实？”
“砰、砰、砰！”
“呜呼、呜呼、呜呼！”
陆远每砸一下，教室就响起一阵呜呼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宛如向着高潮迈进的奏鸣曲，陆远是小提琴手，同学们则敲打着鼓和琴。
“砰！”
“呜呼！！！”
“咔嚓——”
三种声音交接响起，曲子来到了高潮，腐朽的讲台应声破碎，木屑四处崩飞。
王老师早就带着前面的同学往后挪了位置，所以这些木屑没有任何一片溅到同学和老师的身上。
讲台上的陆远却没有众人看着的那样轻松，他脚下的影子不断地冒着黑气，这是男人在用灵异力量和陆远对抗的表现。由于先前讲台的遮挡，同学们和老师并没有发现。
“陆远，你没事吧？”
同桌黄艺语气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他有没有事我就不知道了。”
陆远把字典甩到一边，右手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
男人趴着倒在了地上，呈大字形，像是昏迷了过去。
“呜呼呜呼！远哥帅气！”杨伟兴奋地手舞足蹈。
“额，他不会死了吧。”杨伟的同桌刘和比较理智，他指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发问。
“管他呢！远哥属于正当防卫，大家都看到了是那个男人动的手，对不对？”杨伟大声欢呼。
“对！！！”
同学们异口同声。
这得益于陆远和同学们平日的关系比较好。首先陆远的成绩好，成绩中上游的同学经常去请教；再加上陆远的零花钱也比较多也爱运动，和那些成绩比较差的同学也能打成一片。
这时，趴在地上的男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卧槽，还没死。”杨伟眼尖地看到了这一幕，“大家快上去扁他！”
只见杨伟快速地冲了上去，抬起脚对着男人的太阳穴就是猛踢。忽然男人的手抓住了杨伟的脚，杨伟惊恐地往后一缩，鞋子留在了男人的手中。
“卧槽卧槽卧槽！”杨伟受到了惊吓，骂骂咧咧地往后退。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痛打落水狗，也知道男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可没想到男人被远子哥扁成那样了后，居然还有力气对自己出手。
这时，男人手中的鞋子迅速变得腐烂发旧发黄，随后变成了一团灰。
“老子刚买的A锥！”杨伟又没心没肺地叫了起来。
“臭，臭死了！”男人忽然暴动起身抓向杨伟，居然放弃了陆远，“你，你有几天没洗脚了！”
就在男人即将抓到杨伟的前一秒，陆远忽然出现在杨伟的身前，一字典对准男人的脸，将男人重新拍了回去。
“噗——”
男人的身体陀螺一样转着圈飞了出去，撞到黑板上停了下来，随后落地。
此时的陆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下的鬼影隐隐有按耐不住的迹象。他的双眸布满血丝却死死地盯着男人，面容疲惫的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猩红的视角里，黑板下的男人居然缓缓地起身，低着头佝着身体站了起来。
“呵呵呵……你累了吧？灵异力量还使用得出来吗？你的老师和同学们似乎很爱护你呢，尤其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你猜猜，我接下来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呢？”
陆远强撑着气势，举起字典对准男人：“我不介意再拍你几次，要是再来，我保证你的头这次会被我拍到地底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一看就是新人，蠢到无可救药的新人，灵异力量泼水一样放。没人告诉你，灵异力量是这样使用的吗？”
男人如同猎豹一样蜷身后蹬，借助身后的墙壁作为支点，男人奔向空中，向陆远扑过去。
“每一丝灵异力量都要精打细算，强行压制厉鬼只会让你付出两倍三倍甚至更大的代价！”
男人看似是在教导陆远，实际上却是在吸引陆远的注意力，为自己接下来的攻击提前占领优势。有一种共同的特质在稍微活的久一点的驭鬼者身上的都能找到，那就是谨慎。哪怕现在的陆远在男人眼中宛如一只剥了皮的兔子，他也要在心理和现实上争夺双重优势。
因为那些不谨慎的驭鬼者都是短命鬼，无一例外！
只见空中男人的左半边身体依旧不变，右半边身体宛如接上一百台抽脂机同时用最大的功力运转一样，迅速地干瘪下去，连皮肤也变得干枯。
他身体里的那只鬼，居然藏在左半边身体里！
开始陆远还以为男人体内的鬼藏在他的右半边身体里，吸走了左半边身体的机能才导致的干枯瘦弱，所以陆远抡字典时都是对着男人右边抽。
时间在陆远的眼中好像慢了下来，大脑处理的图像都变得缓慢清晰。男人左手的指甲在空中钻出皮肤，长出来的指甲漆黑无比。陆远一眼看上去只觉得脑袋刺痛，好似视觉要被指甲的锋锐割裂了一样。头顶上的灯光也觉得晦暗，咯咯的关节错位声和噗噗的锐物刺破皮肤声从空中传入陆远的耳朵。
陆远有种预感，若是让这个男人的指甲刺到自己，自己会像刚才被男人拍过的讲台和抓到的鞋子一样，变得腐烂溃疡！
“我的代号你记住了，在阴间要是听见了记得避着走，我叫——时鬼苏践！！”
“华生！！！”陆远怒吼。
“啪——”
清脆的巴掌声。
华生出现在陆远的面前，取代陆远成为猎物的位置。只不过这个猎物好像有些厉害，一巴掌把猎人抽飞了出去。
男人再次变成一个陀螺，如同舞者一样在空中旋转跳了一首爱的华尔兹，随后背部摔到黑板时停下，最后落地。
“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报名号装逼。”华生冷冷地看着黑板下的男人，男人左半边的脸上还燃烧着白色的鬼火。
“你咋知道我来了？”
这句话是对陆远说的。
“苏践抓住阿伟的时候，我本打算帮他的，可阿伟居然自己了脱身。而且阿伟的那只鞋子最后是变成了灰，只有燃烧才能达到这个效果。而据我观察，苏践体内那只鬼的能力应该是和时间有关，它能让某些物质快速腐败变质，但无法让物质变成灰或者消失。”
“聪明。”
华生没有和陆远往常那样拌嘴，表情有些认真。苏践说的那些话自己都听见了，没想到他居然能丧心病狂到对普通人下手，而且是对这次任务的保护对象们下手。
一般这种性格扭曲到一定程度的驭鬼者，组织给出的条例是立马关押。
华生一步步地走上前去，白色的火焰开始焚烧地上腐烂碎掉的木块和木屑。他身体周围的温度不升反降，一副要打一场硬仗的模样。
解决苏践其实不算什么，但是他的身后还站着四十五名学生和一名老师。
“误，误会，华哥。”
此时苏践右半边脸上的白色火焰熄灭了，但同时火焰也烧走了苏践体内积累的大部分的灵异力量。
哪怕如此，华生也气场全开。因为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即使是濒死的驭鬼者，杀死一个普通人也如同呼吸一样简单。更何况杀死驭鬼者后，他体内灵异复苏的厉鬼了。
“根本不是误会！他连我的A锥都抢！而且还要杀了我们，甚至还要杀了远哥！”
杨伟在一旁拱火。
“别听他说！”苏践恨得牙痒痒的，自己先是被这小子踹了几脚，还被他脚臭攻击差点呕吐，此时居然还在拱自己的火。如果非要杀人，比起陆远，他更想先杀了这位。“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深刻地明白厉鬼的恐怖！如果我真要杀了他们，我早就动手了！”
“我呸！”杨伟做出喷口水的动作，“你那是被我英勇无敌的远子哥给揍的动不了了！”
苏践的嘴角抽了抽，随后恳求似地对已经逼到面前的华生说：“哥，无冤无仇的，我真不至于对普通人下手，我只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威风……”
“滚几把蛋，谁TM是你哥。”
“呸呸呸，不是哥不是哥。”苏践一听觉得有戏，毕竟大家都是同僚，华生杀了自己也不好向上面交代。“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逞威风了。”
“呵。狗改不了吃屎。”华生嫌弃地看了倒在地上死狗一样的苏践。
“对对对，我是狗，我是狗。”苏践一边说一边抽着自己右边的耳光。“巡司大人，你看能饶了我这一次吗？组织上给我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这一幕把教室后的同学老师看得啧啧称奇。
陆远的眉头确是皱了下去。
表面上看，这个苏践像是诚恳地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接受一切惩罚；实际上确是在用组织压着华生，自己的过错要经过组织才能下定论，而组织又不是你华生的一言堂。
至于接受惩罚，那估计也只是说说而已。虽然他苏践有恶念且做出了行动，但是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而且因此他还意外发现了一名藏在学生当中的驭鬼者，甚至还是个有鬼域能瞬移的，报到组织上去说不定还有功。
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一个把尊严能拿出来当挡箭牌的人，背后也一定会因为尊严而把箭射向别人。
这种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蛇，冷不丁就会被咬上几口。
而阿伟今天算是把他死死地得罪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
喊阿伟搬来和自己住几天吧，陆远默默攥紧拳头，眼眸渐渐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定。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陆远看向苏践，不怀好意。
苏践忽然如芒在背，他慢慢抬头，视线和陆远的眸光撞上了，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这小子，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呵呵……他在心中暗自笑了笑，嘴角略微勾起，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心里想的不知道掩饰，一下子就让人看了出来。想杀我？你可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是后续应对起来太麻烦，不过，我有一万种制造意外的方法，保证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但苏践不知道的是，陆远看见他自信的眼神后心里乐开了花。
对对对，就是这种自信，越自信越好，最好能自信到跟踪自己跑到家里去。
华生自是不知道二人在刚才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了一场暗中的博弈和碰撞，他略微思索之后对苏践说道：
“后面的这四十六人，任何一人在一年内死了，我就去把你也杀了。哪怕脱下我这身衣服，我也要先折磨你三天三夜。”
苏践：“……”
“那如果是意外呢？”
“你先听我说完。是不是意外我都要找你，你的鬼已经被我烧过了，除非你放弃那只鬼，否则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但是你如果放弃那只鬼的话，以你和它的羁绊程度无异于自杀。至于为什么是一年，咳咳。”
华生顿了顿。
“一年之后再加一年，两年之后再加两年！”
这不仅是威胁苏践，还是要让苏践为全班同学和老师打工的节奏。在灵异复苏的时代里，有一个驭鬼者保护的待遇，不知道多少富豪求都求不来。
“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我死不要紧，就是怕我发起疯来，乱开杀孽可就不好了。”
“哟，你还敢威胁我。”华生微笑。这是华生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前奏。
“谁说不是呢。”苏践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突然硬气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黏腻畸形的笑声在教室里响起。华生和陆远的身体在听到这个笑声后突然变得紧绷，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扭向教室门外。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谁要发疯呀？”
“啪！”
教室的门被一双惨白到诡异的手推开。
“咯咯咯咯，谁要威胁谁呀？咯咯咯，我似乎撞见了一场大戏。”
田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