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调和神态加上此刻的坐姿，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王凌在挑衅，难道他果然不怕死吗？
还是觉得反正已经死定了，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所以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不知道要怎么对付王凌的时候，墨寒笑了。
笑声是如此突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王凌却仿佛没听到，仍然抬头看着屋顶。
墨寒慢慢的走过去，一把薅住了王凌的头发，逼着他仰视自己：“王凌，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凌在墨寒的手下吃过亏，知道这个人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眼神闪过了一抹慌乱，但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但刚才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墨寒的眼睛。
所以墨寒笑的更愉快了：“我知道你骨头硬，记得上次我们也是在审讯室，我对你用过一些手段，想必你还记忆犹新吧？就算你是属猪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应该忘记那只耳朵是被谁割下去的，如果你还是不识抬举，我就不得不把你另外一只耳朵也割下来了，另外还有鼻子，眼睛，舌头，还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无比悲惨的死去。”
说到这里，墨寒忽然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接着说道：“凭良心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对待你，但没奈何，你已经耗尽了我们的耐心，我们那么多的兄弟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如果现在大人下令，把你扔出去，任由士兵们处置，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招待’你？”
王凌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当然知道，如果陈旦真的那么做，陈旦的士兵乱刀把自己砍成肉酱都是便宜的，他们极有可能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那种痛苦，想一想就让脊背发凉。
墨寒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肯定不愿意落得那样的下场，其实我也不愿意，我以前是杀手，我不喜欢折磨人，只有在很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用一些手段，你是聪明人，你当然知道现在无疑又到了‘很特殊’的情况。”
王凌没办法保持镇静了，嘶声道：“墨寒，你这个狗娘养的，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又正正反反的挨了好几个嘴巴，墨寒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会杀了你的，在那之前，我得好好的招待招待你，我招待完了你，再让兄弟们招待，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亲身体验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凌终于害怕了，这番话如果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或许他还能强装镇定，现在无疑已经吓破了胆。
墨寒丢开他，回到自己位置坐下，微笑着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愿意说了。”
王凌喘了几口气，长叹了一声，凝视着陈旦缓缓地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并不是谎话……”
墨寒脸色又是一变，刚要开口，王凌慌乱地说道：“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完，确定我说消息不假，你们再商量怎么对付我。”
陈旦向墨寒使了个眼色，墨寒冷着脸道：“说下去。”
王凌又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曹力那边拥有很多训练有素的队伍，势力很强，眼下已经召集散落在西北区域的九杀门弟子，目的就是找你复仇。”
说完这番话，王凌急切的看着大家：“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如果有假话，就任由你们处置。”
陈旦沉默了片刻，站起来环视着几个人：“你们跟我来。”随后，走了出去。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跟了出去。
墨寒走在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指着王凌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还有别耍什么花招。”
不等王凌回应，他重重的关上了门，严肃的嘱咐哨兵：“看好他，有任何动静直接通知我。”
听后，哨兵点头答应。
陈旦把几个人叫到了自己的屋子，严肃的环视着大家：“王凌的说的你们都听见了，你们分析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墨寒抢着说道：“大人，这还用问吗？无论如何王凌不可能是来投降的。”
南浔不解的看着他：“不对吧？ 你跟王凌说了那么多的话，明显是那番话起了作用，王凌才吐露九杀门以及曹力的消息，他既然开口，又何必说谎？”
陈旦看常青不说话，直接问道：“你怎么看？”
常青沉吟着说道：“这里肯定没有谁会相信王凌是来投降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交代的曹力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的判断是，极有可能是真的。”
墨寒不服气的看着常青，皱眉问道：“说出你的理由？王凌既然不是来投降的，莫非真的是被我恐吓的说出真话了吗？你有所不知，我了解这个人，十足十的硬骨头，这次只是给了几十个嘴巴，说了一些吓唬他的话，他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是不会害怕的。”
南浔又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那么多，那不是废话吗？”
墨寒苦笑着回答：“这也是一种审讯技巧，即使他不怕，那番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击溃受审者的心理防线是需要一点点的叠加的，直接上来就用刑，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他忽然用力的摇了摇头：“这已经不重要了，你们觉得常青的分析有没有道理？”
此刻，陈旦看了看身边的师爷，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对了师爷，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不知道可否说一下，顺便你也可以讲一下你的看法。”
闻言，师爷尴尬的笑了笑，并做出回应：“陈公子，我本名叫李泽勋。”
“泽勋，福泽万世，功勋卓著！好名字！”
很快陈旦就夸奖起来。
听后，李泽勋也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自豪。
“这样吧，虽然你看起来比较成熟，但我知道你的真实年龄跟我相差不大，不如日后我直接喊你泽勋，你看如何？”
听后，李泽勋的脸上露出了惶恐。
“陈公子，我何德何能啊。”
“好了，就这么定了。”
“哈哈，这才对嘛！”
陈旦大笑道，并催促着李泽勋说下他的看法。
随即，李泽勋也是赶紧回复着：“如果曹力死了，王凌也可以召集他的那些旧部下，届时再成为西北地区的第一大势力……”
“好家伙！”
“真的是啊！”
“……”
这番话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暗暗点头，南浔他们立马就觉得，师爷果然是师爷，这话简直是一针见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