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兮沉声道:“这件事不着急,嬷嬷慢慢找就可以,这也只是我自己的设想。我现在初到京城,虽挂着沈府三小姐的头衔,却没有任何能够傍身的东西。
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意识到,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一定要让自己有所倚仗。我不想像其他女子那样仅仅把夫家作为自己的靠山,就只能靠自己了。”
“小姐所言极是。”赵静好张张嘴,犹豫道,“您就不怕我把这些钱自己昧下,卷钱逃走吗?”
沈沐兮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认真地看着她:“嬷嬷您为我母亲隐忍了那么些年,我本就应该给您一些回报。
别说是这区区四十两金子,您想要这世间的其他宝物,我能找到的也一样给您寻来。”
“小姐……”赵静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为主子做事,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回报,您能这般为我着想,奴婢受之有愧。”
“好啦,你快起来吧,说了不让你跪的。”沈沐兮对她甜甜一笑,“嬷嬷,以后家里的事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赵静好点点头:“奴婢定当不辜负小姐所托。”
沈沐兮眼睛转了转,又想起一件事:“嬷嬷,我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我。”
“不知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
沈沐兮凑上去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赵静好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在一旁神游的彩月。
“小姐,您要是不会弄,奴婢可以教给彩月丫头。”
两刻钟后,沈沐兮和彩月辞别赵静好,便去了一家成衣馆。
买好衣服后,拎着两个大包裹回了和秋杏分开的地方。
小丫鬟把东西卸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沈沐兮到时,她已在此处等了半个时辰了。
“小姐,您都买了一车东西回去了,又买了这么多?”秋杏惊道。
“小姐又没花你钱。”彩月白了她一眼,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送东西辛苦了,小姐赏你的。”
秋杏惊讶地看了沈沐兮一眼,见到自家小姐正一脸笑意地向自己点点头。
她受宠若惊地接过荷包,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奴婢只是做了分内的事,多谢小姐赏赐。”
回到沈府,秋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荷包,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银裸子。
虽说大魏大块的银子还没有大面积流通,但这种小银裸子却也是很常见的流通货币,一般作赏赐用。
一两银子,能换800文铜钱,而沈沐兮给得这个银裸子,有半两重。
秋杏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荷包,神情忽然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次日,沈沐兮果然听到了孙碧去寺院祈福的消息。
“祈福车队浩浩荡荡,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停留驻足,好生壮观。”彩月一脸兴奋地讲着,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可惜小姐没能一起前去。”
“寺院里有什么好玩的?”沈沐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彩月想去哪里玩,我就陪你去哪里。”
“真的?”彩月眼底止不住的高兴,“奴婢跟着小姐就很开心了,以后小姐去哪儿,彩月就去哪儿。”
沈府祈福车队傍晚才回来,孙碧差人给沈沐兮松了一串开了光的佛珠,也给其他房里的人都送去了辟邪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的缘故,沈府接连好几日都没有闹鬼的事再次发生。
直到六月二十七这天,沈沐兮起了个大早,就看见秋杏一脸不好意思走进了彩月房里。
出来时,她手里拿了一个瓷白色的调料罐,嘴角挂着喜悦的笑容。
沈沐兮心下了然,不出十天吃了一小罐辣椒油,这沈暮婷还真不是一般能吃辣。
过了一会儿,彩月趁着布菜的工夫,在跟她小声汇报了一番。
“秋杏做的麻婆豆腐越来越好了,奴婢早上诓了她一下,发现她现在每日都做两份豆腐,一份送到四小姐那里,另一份则是送到大娘子房里。”
“每天吃麻婆豆腐,这娘俩也真是够重口的。”沈沐兮吐槽道。
“没办法,府里的菜品多是蒸菜,口味本就偏清淡些。遇到这麻婆豆腐,吃上十多天也正常。”彩月道。
二人正说着,窗外忽然飞进来一只洁白的信鸽,它在屋内盘旋了一圈,落在沈沐兮面前的桌案上。
这是谁放进来的鸽子?
沈沐兮解下鸽子腿上的竹筒,取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三日后宫宴,务必前来。”
纸条上的字刚劲有力、大气磅礴,一看就是楚亦清写得。
沈沐兮想起了半月前楚亦清跟她说得那些话,不由撇撇嘴,宫宴上沈寂要向陛下请旨赐婚,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过一想到沈寂的计划会落空,确实有点想去现场吃瓜围观一下。
彩月见自家小姐看着纸条愣神,立马关上门退了出去。
有盯梢的还用信鸽?沈沐兮翻了一个白眼,撕碎了纸条。
她对着虚空说了一声:“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本小姐对宴会没兴趣,不去。”
房顶上面,一道黑色身影不由愣住,迅速反应过来,驾起轻功离开了沈府。
赵王府后花园,池塘里的莲花随微风轻轻摇曳。
楚亦清出神地望着这片荷花,手里的鱼饵都忘记了撒。
池中的锦鲤们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只好尾巴一甩,潜到荷叶底下溜了。
此时,一阵破风声响起,黑衣人突然闪现:“主子,沈三小姐说,三日后的宴会,她没兴趣,不去。”
“嗯。”楚亦清把手中的鱼饵一抖,悉数洒进池塘里,“这不是她想不去就不去的。”
“主子,三小姐好像发现我了。”
楚亦清点点头:“我告诉她的。”
“哈?”黑衣人猛看向他,“那我还盯个什么劲啊,干脆直接站在她院里当小厮得了。”
“随你。”
黑衣人瞬间耷拉下脑袋:“主子,我要是真这么干了,您不得把我给打发去运粮啊。”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楚亦清抬眼看向他,“这几日沈寂会有大动作,盯紧些。”
“是。”黑衣人拱手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