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沈沐兮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连忙展开信封看起来。
只见有些泛黄的宣纸上面，写着几行略显凌乱的字。
“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只因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老爷私通外族设计谋杀秦王。
沈寂已经知晓此事被我听了过去，所以现在我必须将这封信交给你。
我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当下也只有一个心愿，沈府被抄家之时，请务必保住我的孩儿。
——柳茵绝笔。”
什么？！
沈沐兮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当场呆住。
柳姨娘……没了？
那个沈家唯一一个能够坚守住自己底线，没有泯灭良知的人；
那个在自己出嫁时，像母亲一般为自己准备好礼服，亲自打理头发的人……
就这样，没了……
沈家依然没有放出这个消息。
不，应该说，她的生与死，对别人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光明正大把人抬出去埋了，也没人会在意一个姨娘的死活。
沈沐兮像一尊石像一般，呆呆地凝视着手里的信。
楚亦清此刻从房门外走了进来，见她这样甚是奇怪。偏头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登时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明日我同你去沈府看看情况。”
听到此言，沈沐兮才有了反应，眼眶通红，哽咽道：“好。”
楚亦清安抚了她一番，随后差人给沈府送了拜帖。
送贴之人一路来到沈府，还没进门就被侍卫拦下了：“来者何人？”
“我是赵王府张大海，是给沈府下拜帖的，劳烦通报一声。”
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不太相信：“赵王妃何时回过娘家？你确定不是假冒的？”
张大海有些被气笑了，掏出腰牌亮了亮：“如假包换，这样我能进去了吗？”
一侍卫拿过腰牌仔细看了看，当即换了副脸色，恭敬道：“原来是赵王府张千总，失敬失敬。”
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原来是张千总，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来人一身管家打扮，年纪约莫四十左右，是个生面孔。
张大海知道此人，从袖口内掏出一物，拱手道：“万管家，我来送拜帖。”
万管家面带笑容结果拜帖：“王爷王妃日理万机，可算有空过来了，老爷知道必定欢喜的紧。
有劳千总专程跑这一趟，劳烦您给王爷王妃答话，府中必定好生准备，恭迎王爷王妃大驾。”
“有劳万管家，在下告辞。”张大海拱手离开。
万管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神色复杂地掂了掂拜帖，转身走了进去。
下朝后，沈寂的轿子停在沈府门口。
万管家急忙上前迎接，掀开轿帘：“老爷，您回来了。”
沈寂黑着一张脸，全程无话来到书房。
万管家看到他心情不是太好，眼神一动，心想今天朝堂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跟了上去。
书房内，沈寂一言不发坐在桌案前，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万管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老爷……”
沈寂紧皱眉头看了他许久，才沉声道：“何事？”
“今日赵王派人下了拜帖，说是明日赵王和王妃一同前来，你看……？”
闻言，沈寂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啪”地一声拍了下桌案，大怒道：“他们此刻来作甚？”
万管家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老爷，那、那明天……”
沈寂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书桌上的毛笔，冷哼一声：“这么点小事还用我｜操心，要你干什么吃的？给我滚！”
“是……”万管家猛地一激灵，连忙拱手退下，没走几步，就听到书房碗盏破碎的声音。
……
次日，沈沐兮一早就听到有人敲门：“王妃，王爷传话，东西都备好了，可以启程。”
她颔首道：“晓得了，请王爷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不一会儿，赵静好前来帮她洗漱打扮，见她眼中充满了血丝，眼眶发黑，面容憔悴，心疼道：“小姐，你可是一夜没睡？”
沈沐兮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窗外道：“无妨。”
沈寂设计陷害先太子妃，联合荼玦谋害秦王，柳姨娘现在生死未明，指不定还有更令人发指的罪行。
此次前去沈府，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赵静好见她这般，叹了口气，拿起木梳帮她梳妆。
两盏茶后，寝殿大门打开。
沈沐兮一袭绛紫色云锦月华裙，腰束暗金色缎带，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的凤钗。精致的妆容下，跟本看不出她昨晚一夜未眠。
她眼神中闪过一道杀气，沉声道：“走罢。”
马车徐徐行过街巷，直奔沈府。
此刻沈府内外张灯结彩，下人们忙成一团，进进出出，满是一片喜气之相。
马车停稳后，侍卫立马前去通传。
不一会儿，沈府大门打开，沈寂笑容满面，大步迎上前来。
“王爷王妃来了，快里面请！”
待沈沐兮和楚亦清进府后，万管家热络地来到张大海跟前，道：“张千总，咱们又见面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张大海笑着看了他一眼，道：“请。”
万管家回头对其他小厮道：“快把东西收拾进去，手脚麻利点。”
与此同时，众人已在厅堂内落座。
沈府会客厅装饰还是像往常一般，不过最东北角多了一个紫檀木屏风。
沈沐兮只是扫了一眼，也没太在意，毕竟沈寂好收藏，古玩玉器一大堆，多了个屏风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这时，沈寂面带笑容开口道：“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兮儿许久未回娘家，爹爹想念的紧，今儿个可算见着了。”
沈沐兮闻言，心中一阵恶心，面上波澜不惊。
楚亦清颔首道：“沈司徒不必客气，本应早些前来拜访，奈何本王身体不适，现下又公务繁忙，时至今日才来，还请司徒大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应该是下官去拜见王爷王妃的，奈何公务繁忙，一直不曾前去，还望王爷王妃莫要见怪。”沈寂道。
沈沐兮眉头紧皱看着这两人演戏，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暗自翻了个白眼。
明明想把对方掐死，还笑脸相对，真是一对戏精。
【作者题外话】：接下来几章都是跌宕起伏的，不好写，我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