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海在一旁看着，也有点心焦。
“王爷，你再往门口看，王妃也不会过来的。彩月丫头说她今天看了好几十个病号，回去就歇下了。”
楚亦清面上一窘：“谁说我在等她了？”
张大海讪讪垂眼，喃喃道：“那可不，也不知道谁，自从听到王妃回来，那眼神就没离开过门口。”
“本王见你近日太过清闲，不如去城南施粥吧。”
张大海撇了撇他那重新长出来的络腮胡子，长吁短叹：“王爷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公报私仇，你……”
楚亦清凉凉瞥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了声。
“不就是施粥嘛，俺又不是没干过……”张大海大大咧咧地说着，转身去找管家对接了。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哦……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后悔，不过一想到是施粥，又释然了。
王爷每隔几日都会派人去城南施粥一次，还隐姓埋名装成富商模样，他们也都习惯了。
就是这王妃，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呢，三天了都不来看看王爷？
次日，沈沐兮依然早早地到了医馆，排队的人比前几天少了许多。
临近中午，醉月楼的丫头小柳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见到沈沐兮就直接拉住她的衣袖。
“大夫啊，你那个药简直神了，我们小姐涂上之后第一天痘痘就消了许多，今天完全好了，皮肤比先前还要滑嫩呢！”
沈沐兮笑着点点头：“长痘痘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放松心情，早睡早起自然就消退了。”
“您说的是。”小柳继续说道，“楼里的姑娘们知道你医术高超，都想让您过去瞧瞧。”
都想？
那醉香楼怎么着也得五六十个姑娘吧，这全看一圈，得费多大劲儿？
小柳像是感受到她的不解，连忙说道：“您别误会，我们楼里的姐妹们是觉得那涂到脸上的东西煞是好看，又对皮肤好。我们菡香小姐呢，就想找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多买一些。”
这是想批发拿货？
沈沐兮恍然大悟，这是不是无意间又开辟了一条新财路？
护肤美容，这是从古自今的小仙女们时刻关注的话题呀，她怎么就一时没想起来？
这么说来，还得感谢这位微积分……哦不，韦计芬小姐。
小柳见她迟迟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夫？”
沈沐兮连忙回过神，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见见她们。”
做好了心理准备，再次来到醉月楼时，她也就是一晃神，很快就适应了。
小柳依然是带着她去了二楼，喊了一声：“菡香小姐，清兮堂的大夫到了。”
哦，这韦计芬的花名叫菡香……
方才在名牌上瞅了一眼，是醉月楼的花吟。
这醉月楼有个花榜，榜首为“花魁”，为颜值和才艺之首。
然后是两位花吟，并列第二名。再往下就是花芙五名、花颜八名。
这些花字牌的女子，是青楼的扛把子，有颜又有才，卖艺不卖身。
沈沐兮恍然大悟，难怪她这么在意自己的脸蛋，竟是这里的颜值第二。
小柳的声音刚落，屏风后一道纤细的人影飞速跑了过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大夫，你给我的那些药实在是太好用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沈沐兮粲然一笑：“菡香小姐貌美如花，自然不能让这些糟心之物扰乱心神。”
韦计芬被她夸得掩唇一笑，指着桌上的那个洁白的瓷碗问道：“敢问那碗里的透明膏体，是为何物？”
“那是芦荟胶，有祛痘、补水、晒后修复等作用，经常涂会让人看起来皮肤更水嫩。”沈沐兮道。
“此物沈大夫准备怎么卖？”
“这东西刚做出来，还没有定价。”沈沐兮道，“不过此物娇贵，保质期不过十天……”
韦计芬惊得一怔：“那这些更不能大批量的做了，竟是如此珍贵之物。”
沈沐兮无奈，方才在路上她也想了许久，后世的芦荟胶里面是加了防腐剂的。
但这古代又没有防腐剂，大量生产出来后，万一没卖出去，就会大量的腐坏，哪怕是有个芦荟园都不行。
“不过这里的姑娘们若是想要，我倒是有个法子。”沈沐兮道，“可以来医馆预定，做好后给你们送来。”
韦计芬眼前一亮：“这法子不错！”
旋即她从床头又拿出了一个刺绣荷包递给沈沐兮：“先定三份，这些够吗？”
沈沐兮打开看了看，又是十来个银裸子，连忙推拒：“这些太多了。”
“就当是后面的定金吧。”韦计芬毫不在意道。
沈沐兮点头收下，又见了几位醉香楼的姑娘，询问了一下她们的意向，记录了她们所要芦荟胶的数量，正要准备离开醉月楼。
韦计芬一同跟着，准备把她送到门口。
刚出房门，就听到“啪”地一声，随后传来了一阵尖叫。
“你个小浪蹄子，竟敢抢我的客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丑成什么样了？你就不怕客人看见你直接吐你身上？”
沈沐兮脚步微顿，心道果然青楼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就不能在此处待太久。
不过她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丫头装扮的女子，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狠狠地摁在地上扇耳光，周围的人都冷漠地看着，仿佛见怪不怪。
韦计芬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开口解释道：“那丫头原本是咱们这里的花芙，善舞，长相也不错。
两年前也有机会成为这里的花吟，评为花魁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在评选台上不慎跌落，摔断了腿，脸……也毁容了。原本那些对她一掷千金的客人们，见她这样，没有一个人再去搭理她。
现在的她只能当一个最下等的丫头，随便别人怎么使唤。
这里的女人，没有了容貌和才艺，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任人摆布……”
沈沐兮没等她说完，便径直走到那二人跟前，伸手截住了那个正要落下的耳光。
“你又是哪个小浪蹄子，竟然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