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有人从外头强行破阵,我定会元气大伤,修为受损。”
听罢这话,我甚是无语地摇了摇头:“你莫不是个憨憨吧?”
妖物一愣,随即面露惊讶:“你怎知我叫憨憨?”
我……
这名字,倒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若是真像妖物憨憨说的这般,那我同他,便只得决一死战了。
我的心底顿时铃声大作,警惕地望向憨憨。
憨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场避无可避的“世纪大战”,重又凶神恶煞地望着我。
我俩眼底火光四溅,大战一触即发。
“嘭”
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道炸雷,原本阴暗低垂的天空变得扭曲。
不过片刻,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周围所有东西都被一点一点搅碎。
憨憨脸色大变,满脸惊慌地望向我。
“你,你竟是在拖延时间,好,好让他们破开我的幻境!”
我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我若是说我没有,你信么?”
憨憨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望着我,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未等我再说些什么,幻境内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我同憨憨两人,都被这番动静晃得站立不稳。
随后,那片低垂阴暗的天空被彻底破开,金色的阳光从天空的裂缝之中不断渗透。
周围的景象不断变化,最后缓缓恢复成了我同无极白日闲逛的街道之景。
路边行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在是白日?
所以,我被无极同申睴丢下的场景,都是幻觉?
我转头望向憨憨,正欲开口询问。头顶的裂缝之中缓缓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的容貌藏在光影之中,身穿黑羽战袍。
身后张着偌大的黑色羽翼,羽毛乌黑发亮,在阳光下还隐约闪着金光。
待来人慢慢飞近,我才将他的容貌瞧个仔细。
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中藏着一丝冷厉,高挺的鼻梁之后厚薄适中的红唇微抿。
刀削斧刻的脸庞之上满是冰霜,望向我的一双狭长凤眸里,却又藏着一丝自然流露的温暖。
“无极!”
我心底一暖,还未等他飞来,我便欢快地朝他跑去。
无极原本冰封的脸上终于勾起一丝微笑。
黑色的羽翼一扇,瞬间飞至我的身前,将我稳稳当当搂入怀中。
我欢喜地抬头望向他:“我就知道,你定不会将我抛下!”
无极朝我笑了笑:“是的。无论如何,无极都不会将你抛下。”
“可有受伤?”
无极边问,边就将法力凝于指尖,查探我是否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不曾。”
无极脸色却并未缓和过来,反而愈加铁青。
“你动用了法力?”
我一愣,随即甚是得意地点了点头:“是呀,是呀。无极,我可厉害了!”
“我使两招给你瞧瞧!”
双手刚要抬起结印,无极却将我的手重又摁了下去,面色一片凝重。
“小三儿,日后不可再动用法力。”
我甚是不解地望向他:“为何。”
无极抿着唇沉默半晌,重又重新开口道:“你如今失了一魄,仙根受损。”
“动用法力,相当于是在燃烧精魂。会,减少你的寿数。”
这下,我彻底笑不出来了。
明明身怀法力却又不能催动。
这便好比,得了一件稀世珍宝,却得藏着掖着,不能炫耀一般令人难受。
我的脸瞬间便耷拉下来。
无极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只揉了揉我的小脑袋,无声地安慰着我。
沉默片刻,无极突然身形一动,往前方飞去。
我连忙抬眸望去。
那个叫憨憨的妖物,扇动着他那对无羽之翼,转身欲逃,却被无极一道黑芒缚在地上,动弹不得。
无极搂着我,飞身在憨憨身前站定,眸光冰冷地望向憨憨。
“一只幼年期的幻兽,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话音刚落,无极身上突然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威压,震得那憨憨颤抖着缩作一团。
庞大的身躯在威压的震慑下,一再缩小,最后变得只一只成年猫头鹰大小。
憨憨脖颈上的那张人脸,也瞬间变成了满是婴儿肥的娃娃脸。
我惊得双目圆睁。
这憨憨,还真是只幼年期的幻兽!
啧啧,这年头连个妖物都这般拼了。
还在幼年期便出来“打家劫舍”,果然是生活不易呀!
那只憨憨许是被无极吓得不知所措了,小嘴一瘪,便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哭得皱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无极求饶。
“魔,魔尊,饶命,嗝。”
“我,我,我跑下山来都饿了好多天了,嗝。”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起来瘦弱的人类,嗝。”
“就想着吃顿饱饭罢了,嗝。”
“谁知,饭没吃到,嗝,还被打成重伤,嗝。”
憨憨边说,边就打着哭嗝。
听他这话,当真是凄惨无比,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孩子倒也没什么错,孩子不过是想吃顿饱饭罢了。
就是,这食物变成了我,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想了想,我扯了扯无极的衣袖,示意他附耳过来。
“幻兽只能吸食人精魂过活?”
无极摇了摇头。
“幻兽之所以吞噬人精魂,是因为他们的修行功法特殊的缘故。”
“不过,若是它们同人签订契约,养于主人灵海,以主人灵海滋养,便是不吸食人精魂,也可修炼。”
听罢这话,我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依旧哭闹个不停的小幻兽憨憨。
这幻兽,虽说是憨了些,可是,才幼年期便能造出这般强大的幻境,想来,待他长成之后实力定不会弱。
我如今空有一身强大的法力,却无法施展分毫。
若是无极不在,碰上厉害的角色,我连半点自保的法子都没有。
可若是,将这幻兽契约……
“嘿嘿嘿,嘿嘿嘿。”
想到这,我便不禁欢快地笑出声来。
许是我眸底的光太过强烈,亦或是,望着憨憨的眼神有些太过赤-裸-裸。
憨憨突然便止住了哭声,一脸警惕地望向我。
我却毫不在意,只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继续朝着无极问道:“你觉着,我能将它契约了么?”
无极瞧了我一眼,淡定地摇了摇头:“不能,你如今太弱了。”
“若是强行契约,必遭契约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