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芒在离我有足足三尺远的地方擦过,带起的罡风却能吹翻我的衣角。
由此可见,无极这道攻击的厉害了。
看来,花想容这次当真是要一命呜呼了。
眼看着黑芒离花想容越来越近,突然,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双手在空中化了一个圆,身前便凝起了一道透明的结界,将无极那道攻击完完全全地挡了下来。老头身后还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白蛇虚影。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人莫不是花想容的爷爷,传说中打遍无极魔宫无敌手的花叶长老?
我下意识地望向无极。
无极并未看我,只盯着那个白胡子老头,一双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花想容谋害本尊未过门的魔后,其罪当诛!”
“花叶长老这是打算包庇于她?”
花叶长老不慌不忙地朝着无极行了一礼。
“尊上见谅,老臣只这么一个孙女,还请尊上网开一面,饶了她这次。”
“老臣回去定当对她严加管教,再不会让她出来惹事生非。”
这话说的倒是极其漂亮。
可,瞧着花想容在花叶长老身后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不会再出来惹事生非才怪。
不过,这花叶长老既然打遍无极魔宫无敌手,即便他是无极下属,无极只怕也是忌惮着他的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这花叶长老情急之下便造了反,我同无极的小命只怕都不保。
大丈夫能屈能伸,无极可千万不要同他硬碰硬呀。
若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再不济,咱们也可以学花想容的,暗中下手!
越想,我心底便越慌,连忙眨巴着眼睛,拼命地朝着无极使眼色。
然而,我眼睛都快眨得抽风了,无极都未瞧我一眼。
只同花叶长老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两人一动不动的那般模样,让我想起了初见时,同无极玩得那局一二三木头人。
莫不是他们打算以一局一二三木头人定胜负?
那这委实有些草率了。
不过,便是再草率,能保住我二人性命总是件好事。
这般想着,我心底又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在我连连打了三个呵欠,花想容同那红毛猩猩也一脸困意之时。
花叶长老突然便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吓得花想容连忙起身扶住他。
这般场景,看得我目瞪口呆。
这花叶长老莫不是因着输了一局一二三木头人,便打算装病耍赖?
亦或是,干脆来个碰瓷?
果然,只见那花叶长老捂着胸口,低垂着脑袋,浑身颤抖,嘴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般大口喘着粗气。
那模样,若是白眼再翻一翻,想来很快便能背过去。
啧啧,老头这演技,我都自愧弗如呀。
不行,无极好不容易赢了这局,可不能因为这花叶长老装病耍赖,便让他蒙混过关。
想了想,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给无极使了一个“你还太嫩,让我来”的眼神。
一副老鹰护小鸡的姿态将无极护在身后,高抬着下巴,朝着花叶长老道:“花叶长老,不过是输了一局一二三木头人罢了,你怎得能装病耍赖呢?”
“便是三岁幼童都懂认赌服输的道理,你一个堂堂无极魔宫德高望重的大长老,怎得连一个三岁幼童都不如。”
我以为,我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定会让这花叶长老幡然醒悟。
却不曾想,他竟演得愈发逼真。
四肢一抽搐,口吐白沫,白眼一翻,便真的晕死了过去。
花想容同那红毛猩猩吓得连连摇着他的胳膊,喊着爷爷,花叶长老都不曾动过半分。
我正惊叹于花叶长老出神入化的演技之时,一个小宫娥急匆匆地领了一个红脸老头子过来。
红脸老头子披散着头发,脚上只踩了一只鞋,外袍也是斜斜地披在肩上。
只怕是刚睡下便被人从被窝中扒拉出来的。
红脸老头子给花叶长老探了探脉,手上又凝了一道透明的红色光球在花叶长老额前扫过,这才转身朝着无极行了一礼。
“启禀尊上,花叶长老受了些内伤,又气急攻心,这才晕倒过去。”
“回去好生休养一番,想来便无大碍。”
气急攻心?
坏了,那这花叶长老还真不是装病耍赖,是真受伤了?
那他这是被我气晕的?
我一边自得于自己能将人气晕的本事,若是人人都如花叶长老这般易气倒,我便多了一条活路。
一边又心惊胆战地望了晕倒的花叶长老一眼,万一花叶长老醒来后,不管不顾地要将我收拾一顿怎么办?
思忖再三,干脆他晕我也“晕”罢。
他被我气晕,我被他孙女打伤晕了过去,想来应当也算扯平了。
这般想着,我便白眼一翻,径直往地上倒去。
并未和预料中一般,同冰冷的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反而倒入了一个甚是温暖的怀抱。
随后被人一把捞起离开。
想都不用想,这人应当是无极了。
毕竟我是他名义上未过门的魔后,如今晕倒了自然是得装装样子,紧张一番的了。
我甚是心安理得地窝在无极的怀里。
无极的怀抱甚是温暖,因着走动,一摇一摇的,摇得我脑袋昏昏沉沉的。
便,就那般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隐约间好像听到无极甚是焦急的声音。
“究竟如何了,她怎的还未醒?”
另一道甚是陌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地回他道。
“魔后本就缺了一魄,又仙根毁损,身体本就十分脆弱。如今又深受重伤,若是不能尽快将缺损的一魄同仙根修补,只怕,时日无多。”
“我虽能想办法暂时唤醒她,却也撑不了多久。”
无极的声音沉了几分:“能撑多久?”
沉默半晌,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至多三年。”
“嗤”
我在心底一阵冷笑,那道陌生的声音想来是个魔医罢?真真是个庸医。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便只有三年寿命了?
正想睁开眼睛,吓他一跳,叫他以后都不敢再骗人。
却发现,这眼皮突然千斤重般,怎么都睁不开。
这下,我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