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我终是忍不住抬头望向太上老君。
“若是，我们联合魔族一同共抗天帝，应当能多几分胜算。”
天上老君未曾多加思索，便径直否定了我的提议。
“仙魔两族素来不和，从前是因着上古真神的压制，魔族才不敢妄加动作。”
“若是再无上古真神压制，魔族只怕早就攻上了九重天。”
“更何况，老夫听闻，魔族消失了数百年的魔尊，不日将回归。”
“魔族更是如虎添翼，我们若同魔族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怕一个不小心，整个仙界便被魔族吞并了。”
“不行，绝对不行。”
其实，我当真未曾觉得魔族有太上老君说得这般坏。
便是我父神也常说，仙魔的祖神原本就天地间灵气所化，一脉相生，从未有什么好坏之分。
仙也不见得比魔高尚，魔也不见得比仙要残暴。
反之，魔族素来行事坦荡，敢爱敢恨，而仙族素来道貌岸然、装模作样。
从前我便觉得我父神这话很是有几分道理。如今，知晓了天帝的心思后，更是深以为然。
不过，仙魔两族积怨已久，要想改变仙族对魔族的偏见，尤其是要想改变如太上老君这般的老顽固的偏见，绝非只言片语能做到的。
此时非要说服太上老君，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想了想，我终是未有再劝。
“既是如此，那我明日便先去好好会一会天帝，再相机行事罢！”
“另外，我总觉得归墟那边的法阵有些古怪。”
“十大上古真神归隐之前，刻印在归墟之上的法阵不过是禁锢上古真神之力的。”
“可如今归墟之上刻印的法阵，我隐隐瞧着，倒像是在吸食上古真神本源之力一般。”
话音刚落，天上老君便惊得拍案而起。
“吸食上古真神本源之力？我只当天帝只是为了避免上古真神再度回归，偷换了阵法想将他们囚禁在归墟。”
“不曾想，他竟是胆大包天到如此境地。若真是这般，若真是这般，他这是要弑神啊！”
“不行，老夫定要去一探究竟！”说着，太上老君便要往归墟之地飞去。
我连忙伸手将太上老君拦了下来。
“老君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太上老君方才原也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又哪里不懂得打草惊蛇这个道理呢？
见我将他拦了下来，深呼吸几次，这才将心底的愤怒压了下去。
“我会派人盯着归墟那边，若有万一，便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想办法将上古真神从归墟之中放出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兀自离去。
心底却有了计较，若我父神当真遭遇不测，便是整个仙族当真被魔族吞并，我也定要联合魔族将天帝一派尽数摧毁。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了母神的寝殿，将被我父神下了禁制，一直收在衣橱最下层的那套狐族女帝的宫装翻了出来。
紫色的云锦之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白狐，狐尾张扬，眼神凌厉，周身满是俾睨天下的气势。
我将满头青丝盘于头顶，缀着各色宝石的狐族女帝头冠冠于发顶。
素来温和圆润的凤眼之中笑意尽敛，眼底满是清冷之色。
宫装与头冠上身，便是散漫如我，也平添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抬手掐了一个法诀，百鸟抬着的凤撵便落在了我的跟前。
我便这般，乘着百鸟凤撵，往凌霄宝殿而去。
凌霄宝殿之上，显然早已经过了一番唇枪舌战。
眼见着我的凤撵飞来，驻守凌霄宝殿之外的天兵便要将我拦下。
我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只使了一道紫雷决，将两个天兵缚于殿外，便乘着凤撵，堂而皇之地驶入了凌霄宝殿。
坐在宝座之上的天帝还未发话，下首的璎珞帝姬倒是先朝着我横眉冷对起来。
“放肆，擅闯凌霄宝殿，其罪当诛。天兵天将呢？还不快将这死狐狸押下去！”
我坐在凤撵之上纹丝不动，只抬头望向主座之上的天帝。
“天帝以为呢？”
天帝早已不复当年在伏天神宫的那个唯我父神之命是从的清秀小仙童模样。
下巴处蓄起了美髯，眼神犀利如刀，眼底满是上位者的威压。
天帝未曾搭话，只将周身的威压尽数散发，欲将我吓退。
我却只不避不退地盯着他，眼底依旧一片散漫。
纵使他松下当了这仙界之主数百年，可始终只是青鸾族一只普通青鸾出身。
天帝的威压再如何蛮横，九尾狐与上古真神血脉之力的对青鸾族群的天生压制，也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我们两人便这般旁若无人的在这凌霄宝殿之上对峙着。
便是方才叫嚣着的璎珞帝姬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更遑论那些个天兵天将了。
至于其他仙家，那些个老狐狸墙头草，更没有此时上来触霉头的道理。
足足过了半刻钟，太上老君才从一旁走了出来，朝着上首的天帝同凤撵之中的我拱手作揖。
“璎珞帝姬说笑了。紫苏上神，乃狐族女帝，又是上古真神血脉，身份尊贵。”
“来这凌霄宝殿，本就是理所应当，何来擅闯一说。”
璎珞帝姬眼底面上闪过一丝狠厉。
“身份尊贵？整个六道三界有谁胆敢在我父君面前说身份尊贵！”
“不尊天帝，便是狐族女帝、上古真神血脉，也当罚！”
“啪！”
璎珞帝姬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我的衣袖随风而起，隔空在她脸上狠狠地甩上了一记。
“不过是一个因着上古真神赏赐而得来的帝姬虚名，哪来的狗胆如此放肆。”
说罢，我的眼底染上几分凌厉，朝着凌霄宝殿的一众仙家望去。
“怎的，尔等也认为上古真神是可随意折辱的么？”
凌霄宝殿的一众仙家，不论是知晓归墟之内的猫腻的，亦或是不知的，面上功夫都得做足了。
皆是面露惶恐，齐齐拜倒。
“紫苏上神见谅，吾等自当是以上古真神为尊！”
璎珞帝姬却是丝毫不惧，一双美目里满是不甘，凝起一道攻击便要朝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