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慌。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却是忘了手还搭在无极肩上。
“咔擦”
右手微微一用力,无极的左肩胛骨貌似,应该,可能,也许,大概,裂了?
我瞪大双眼,咬着下嘴唇,颤抖着收回那双“罪恶之手”,甚是绝望地捂住了羞愧难当的脸。
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无极。
如话本子里所说,其他不世高人的功法都是收放自如的,怎的到我这里便是无拘无束了?
才来无极魔功一日,我便打伤了蛇精,掰断了无极的尾指,这会子,又掰裂了他的肩胛骨。
这下好了,也不用等花叶长老动手,无极便能收拾了我。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悲戚,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也不知道无极的法力有多高,若是我全力抵抗可有一线生机?
不行,不行。
便是能打得过无极,只怕也逃不出这无极魔宫。
那再来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无极心软放过我?
这个应当可行。
我吸了吸鼻子,脸还躲在双手后头,拼命挤出几滴眼泪,这才重又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来。
瘪着嘴抹着泪,便要上前朝着无极哭诉。
无极却像是活见鬼一般,连连退后几步。
“就在这说罢,你身受重伤,暂时控制不了体内气息,也实属正常。”
身受重伤?
我动了动手脚,扭了扭脖子,弯了弯腰,又原地跳了跳。
四肢健全,身体灵活,并无大碍呀!
不过,若是无极误认为我身受重伤,便不计前嫌地放过我,倒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打定主意,我突然便皱着眉头,捂住胸口,学着那迟暮老人该有的模样,哆哆嗦嗦地望向无极。
“咳咳。”
“倒,倒也不碍事,我,我还能再撑撑。”
至于为何是学着迟暮老人的模样,而不是重病缠身之人的模样。
自然是因着,迟暮老人的模样看起来更是可怜几分。
无极神色复杂地瞧了我一眼,嘴角抽了抽,没有搭理我。
右手搭上左肩胛骨,只见他右手掌心突然冒出几缕淡绿色的光芒,缓缓流入左肩。
片刻之后,无极收回右手,左肩前后转动了几圈。
竟是,就这般痊愈了?
这下,我终于理解,为何无极魔宫之人嘴角都爱抽动了。
便是连我自个儿,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无极既是能自愈,又怎么能以受伤之事“要挟”于我呢?
吓得我差点连魂都丢了。
我甚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无极这孩子,委实不够厚道啊!
他这肩伤既无大碍,想来尾指也能自愈了。
那三下五除二,无极便是未曾受过伤。
既是未曾受过伤,自然也就算不得是我将他打伤的了。
我瞬间觉得腰杆子又硬了几分,重新挺了挺我那一马平川的胸膛,高抬起下巴。
“虽说你不情不愿地坐上了这魔尊之位,确实是有些委屈。”
“可俗话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怎可因着自己不愿再坐这魔尊之位,便拉我当替死鬼呢?”
“这般作为实在是要不得,想要杀人灭口,便更是要不得了。”
我越说,便越觉得自己说得极有道理,竟是忍不住先给自己鼓了鼓掌,又挺了挺胸膛,一脸大无畏地望着无极。
无极腮帮子动了动,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不行,输人不能输阵!
我便也学着无极那般,呲牙咧嘴地咬着牙。
只是,那动作可能稍稍夸张了些,没有无极那般好看,反倒像只发怒的大猩猩。
不过,这也没什么打紧的,气势在便行了。
无极瞥了我一眼,突然甚是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想来,终于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不,应当是被我的“谆谆教诲”所感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收起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左右动了动有些酸痛的下巴,这才一脸欣慰地望向无极。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是如此,咱们便山高水长,有缘再见罢!”
我虽是自得于感化了无极,却也没忘记这无极魔宫里,还有个随时能揍我一顿的花叶长老呢!
想到这,我又偷偷地瞄了一眼,依旧被定在后头的蛇精花想容。
花想容那双硕大的蛇眼里闪着冰冷幽暗的光,跟淬了剧毒似的,可怕至极。
我忍不住再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
小命要紧,果然还是得跑路。
正当我拔腿欲跑之时,无极却是又又又叫住了我。
这无极,当真是极其没有眼力见,三番四次地打断我逃命做甚!
正欲发作,无极却是率先开了口。
“我并未打算退位,也并不打算被人谋权篡位。”
“这无极魔宫魔尊之位虽是有了,可这魔后之位却是一直空悬着的。”
“哦,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随即,又甚是古怪地瞧了瞧无极。
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让我当无极魔宫的魔后?
所以,他将我带回来,应承我顿顿吃肉,都是因着,见色起意?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
眉目寡淡,面黄肌瘦,委实算不得是个美人。
难道是看中了我的身段?
我又低下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
一马平川,骨瘦如柴,连勉强的玲珑有致都算不上。
这见色起意,委实太过牵强。
我抬起头,再次打量了无极一番。
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嗯,不发烧呀!
趁着无极还未反应过来,又掀了掀他的眼皮。
嗯,瞳孔正常,眼神清明,瞧着也不像是得了癔症的模样。
这下,我当真是想不通了。
既然不是因着见色起意,无极又不曾得了癔症脑子不清醒,那他为何让我做这无极魔宫的魔后?
总不能,是因着,他审美异于常人吧?
亦或是,他另有隐疾?
然而这次,无极却是未有等我发问,像是怕我语不惊人死不休般,连忙又再开口。
“当了这无极魔宫的魔后,整个无极魔宫便都由你管。”
“想吃多少肉便有多少肉,花叶长老同花想容见了你也得客客气气地行礼。”
这笔买卖,听起来甚是划算。
我摩挲着下巴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