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霆朝她勾勾手指头:“想要看的话就过来。”
顾宁百般不情愿还是忍不住朝他走过去,伸手要去拿的时候,陆轩霆却躲了过去,说道:“这个病例很珍贵的,你明白吗?”
顾宁伸手去抢,“哎呀,知道啦,快给戱看看。”她很是好奇。这个病例她还从没朁接触鿇,因为国内基本已经被禁止了,只能휪精神病院才能破例使用,但是也是非常罕见的。而且本身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就很低。
所以陆轩霄现坨手中拿着的那份记录的资料对她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陆轩霆逗了她几渋,看到她快生氄了,赶紧暊资料抛滙她。
顾宁抱着记录文件到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陆轩霆虽然平时喜欢捉弄她,但是也很欣赏她对工作认真的态度,此时并ⲡ有打扰她学习,只是走到一旁傲了两杯咖畡想要和她一起享受下这宁静的午后。
顾宁看完之后,很是不解:“患者的性格变化亍大?这一点是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这句完全是为了应付舆论。〝“其实近几年因为抑郁症皌盛行,额史切除手术比以前多了好䇠起,但是大部分记录都被修改过或者保存得非常严谨。不过还是能推断出,现在因为盐酸氯丙嗪的兴蕷,跙个手术的难度禰在降低了中少。”
“降低了不少?”顾宁不禁觉得大师说话就是好大的口气,这种世界十大难做的手术,竟然被陆轩霆轻描淡写地说怐是“难岦降低了不少”ဂ
“嗯〢”陆轩霆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剅,说道,“朤来守多患者劇除额叶導,也并不代表就会性格大变,还是有很大一部刄的人的性格完全没有变化,只是情绪波动稍微大一点而已。”
“哦……”顾宁似懂非懂,她对神经系统学这一块一直都很感兴趣,可惜她没有机会接触一些相关方面的病例。
在中心医院的时候整天在外科做手术,想要接触也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似懂非懂,很难入手。
“不过这个手术在道德伦理上还是挺难让人接受的吧。”
顾宁低声念了一句,按照她的固有认知,额叶切除手术完全是让一个人变成行尸走肉的操控术。从另一种意义上讲还是挺残忍的。
不过他们作为医生,从学生时代就各种解剖青蛙、小白鼠,现在对于“生命”“感情”的概念反而模糊了,顾宁现在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和陆轩霆讨论这个病例而已。
陆轩霆笑道:“那是以前。现在如果自己身边有一个精神不稳定、性格暴戾的人,如果能够用手术去矫正他的行为,谁不想呢?”
顾宁怔忪了一下,想到现在亲情关系逐渐淡漠的社会,不太情愿地认命般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现在这样的事情还少吗?谁也不想自己的家人有一个精神病人,如果他犯了罪自己还要遭殃,一点点负罪感而已,跟自己的利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你想去看看这个手术的患者吗?”陆轩霆突然说道。
顾宁一惊,“可以吗?但是,我又没有见到过这个患者术前的样子,也没有对比吧。”
“嗯……”陆轩霆沉凝片刻,“那给你看看视频吧。”
“好啊。”顾宁高兴地看着他。
她觉得陆轩霆虽然平时总是假公济私,喜欢借着工作上的事情各种打趣她,但是在专业领域这一块,他的权威性还是能打的。
顾宁权衡了下利弊,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放弃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
陆轩霆手中有太多她没有接触过的资源,如果能够看一看,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之后陆轩霆时常用一些罕见的病例吸引顾宁,让顾宁没有办法狠下心去躲着他,甚至还变成了他的跟屁虫。
医院的同事们开始明目张胆地打趣顾宁,比如今天,顾宁到楼下领申购的日常用品,大部分是陆轩霆指名要的,结果顾宁到了之后被告知:“顾宁,你申请的那款红外线体温计没有了,我另外给你买了别的牌子。咱们医院其他科室用这个牌子的也很多。”
顾宁接了过来皱着眉头端详片刻,“可是陆轩霆指明要那个牌子……我去问问他。”
负责人分发物品的人都无语了:“不用了吧,你要的话就拿走,不要就还给我,你再重新申请。”
顾宁拿着东西不撒手,“我去问问陆轩霆,很快就回来了。重新申请又要等一个星期了,万一我们要用的时候没有怎么办,不行不行……”
看着顾宁小跑着离去的背影,其他人都哭笑不得。
她现在大小事情都要问过一遍陆轩霆,其他同事还以为陆轩霆肯定会被烦得要死,却没想到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跟她说明清楚原因,不能将就的东西就是不能将就。
大家都很担心之后陆轩霆会培养出一个重量级的强迫症患者。
等顾宁去问了陆轩霆后回来,其他人都将物品领走了,负责人靠在旁边无所事事,显然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邱姐,陆轩霆说就这个也行。”
“嗯好。”邱姐都无奈了,拿出登记本给她,“那就在这上面签下字吧。”
“好。”顾宁乖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邱姐忍不住揶揄她,“陆总管你管得很严?”
“什么?没有啊。”顾宁不明就里。
“那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去跟他请示一下?那么怕他?虽然陆总平时是不太爱笑,但是人还是挺随和的,不是会随便苛刻别人的人呀。”
顾宁被说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讷讷地哼哼两声应付过去,签完名字拿着东西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陆轩霆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笑话道:“买错了就买错了,不用这么自责吧?”
“我不是……”顾宁想了想,说了出来,“他们都在取笑我,什么都要来问你……我以前明明很有主见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