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宁嗫嚅着，“我会还给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还不起这笔钱，她只是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的自尊而已……
想到欠了陆轩霆这么一大笔钱，她就觉得心里很着急。
这笔钱得想想办法才行……她忍不住在脑海中搜寻着可以借钱的人的名单……
但是谁能借给她这么一大笔钱呢……
陆轩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之后现场的清洁工人过来将瓷器碎片清理干净，这场风波就告一段落了。
毕竟作为路人而言，那个天文数字就只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只是感慨了一句“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而后就各自散开了。
只有顾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思考得无法自拔。
但是陆轩霆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把支票本子送过来之后，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好像瓷片被清理干净之后，这件事情也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了。
顾宁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中午的时候，她主动提出邀请陆轩霆一起吃午饭。
陆轩霆本来约了厂家一起出去吃，但是看到顾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请他吃饭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点点头，“好。”而后中间抽了点时间，打电话跟厂家道歉，说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
顾宁并不知道他为了赴约推掉了别人的饭局，一脸愁容地跟他走在一起。
陆轩霆心情很愉快，问道：“我们去吃什么？”
顾宁打开手机指给他看，“这附近有一家北京烤鸭，好像口碑还不错，你喜欢吃北京烤鸭吗？”一脸真诚地寻求他的意见。
陆轩霆双手插兜耸了耸肩膀，“我都可以，既然是你推荐的，应该味道很不错。”
顾宁慌张地摆摆手：“不是啦，我只是看点评而已……希望不会太难吃就好。”
其实她只是想要找个机会私底下和陆轩霆谈谈而已，毕竟那个花瓶那么贵。
对于陆轩霆来说，一百多万可能只是笔尖在支票上挥动几下的一个数字，但是那个数字写下去就是钱啊，她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轩霆什么都没有提，但是这件事她必须先跟他讲清楚才行。
到了北京烤鸭店，他们到的时候比较早，人还不是很多，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顾宁让陆轩霆点菜，“你看下喜欢吃什么。”
顾宁突然对他这么殷勤，陆轩霆觉得很稀奇，用手支着下巴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你点就好，我不挑嘴。”
顾宁还记得陆轩霆的一些口味的习惯，听到他这么一说，她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认真地点起菜来。
陆轩霆虽然嘴上说不忌口，但是顾宁知道他不太能吃辣，而且不喜欢吃油炸的东西，北京烤鸭虽然表皮也酥脆，但是应该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陆轩霆看着她一脸认真地研究着菜单，嘴角不自觉上扬。
点完菜之后，顾宁特别叮嘱服务员：“烤鸭不要太油腻的，烤鸭小只一点，要精瘦的那种。”
“好的。”
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各自喝茶等上菜的尴尬时间。
顾宁斟酌了一会儿，主动提起来：“那个花瓶……谢谢你帮我垫付，之后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
陆轩霆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顾宁继续道：“我签个欠条给你吧？”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放在桌上，又拿出签字笔和印泥，让陆轩霆看直了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准备得这么齐全呀。”
顾宁却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郑重其事地在纸上用端正的字体立下字据。
写完之后递给陆轩霆，“你看下这样可以吗？”
陆轩霆扫了一眼，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知道顾宁是真的很怕欠他的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点让他不太高兴。
“那笔钱，你可以不用还。”
顾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片刻，才问道：“你说什么？”
一百多万，他竟然说不用还？她知道陆家很有钱，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有钱吧？
“花瓶的钱我来付就好，只不过……”陆轩霆朝她凑近了一点，声音里带着一点蛊惑的性质，“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宁困惑地问道。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闻言，顾宁僵住了，陆轩霆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一点点表情变化。
他看得出来，顾宁现在很紧张，看来他们以前确实关系不简单。
过了一会儿顾宁才磕磕碰碰地说道：“就是师生关系。”
“师生关系？”陆轩霆显然不信，挑着眉毛看她。
顾宁低着头“嗯”了一声，还是坚持这笔钱应该还：“钱还是要还的，我写一个期限……”写完她郑重其事地在上面按下拇指印，递给陆轩霆看，“这个，你留着吧。”
陆轩霆接过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推到一边去，正好服务员过来开始上菜了，两人沉默着埋头吃饭。
顾宁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可笑，那笔钱她怎么还得起，立下字据可能只是为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吧。
陆轩霆刚刚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题呢？
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顾宁在心里嘲讽一笑，他们哪有什么关系呢？想到以前，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陆轩霆在吃饭的间隙偷偷看了顾宁一眼，明白她是真的不愿意说出真相，看来在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撞见顾宁和安德华在一起……
他们看起来应该是认识很久了，安德华应该也知道顾宁以前的事情吧？于是陆轩霆打算去找安德华打听一下。
顾宁还在奇怪他怎么之后那么安静，也不再追问她了。吃完饭两人又回去会展，在现场帮忙调试了一下机器，傍晚的时候就从那里离开了。
陆轩霆将顾宁送回家之后，就掉转头去安德华的研究所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