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你叫野狐劫,是新来的游魂。”
虚空之中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已经死了,但因为有人曾经为你改过命,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去转世投胎。”
野狐劫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他对这个名字感觉太陌生了。
“我是……”
“你是野狐劫!”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此刻野狐劫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一股什么力量给推着前进,是那种不可掌控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野狐劫心中纳闷,他摇摇头,也甩开对于不可能事物的遗憾。
这是个美丽的一天,接下来将是一场涤净万物的大雨,地上满是新生的花朵,空中是吱喳鸣啭的小鸟,冷风带来清新的空气,每个山洼中都满是亲爱、沁凉的山泉,这都是他最爱的事物。
可他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但那个声音却不再出现了。
于是他脱下自己身上脏污的袍子,塞入旁边一棵生长浓密的树丛下,然后盘腿坐在到高阔空旷的山边,等着下雨。
等到大雨滂沱而下,打在岩石上的撞击声在野狐劫的耳里听起来,是许久未品味过的声音,是天地间最甜美的乐曲之一。
还有什么呢?萦绕在他的心头的,另一种声音,美妙的,琴声。
暴风雨结束时,正好迎上美妙绝伦的日落,嫣红褪成淡粉,填塞了西方高峰与天际间的每寸空隙。
但野狐劫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轻,那个声音,并没有随着大雨的结束而结束,反而更加清晰了。
“这是什么声音?”
野狐劫问了出来。
“这是你之所以还会留在此地的原因。”
那一段琴声,就是他久久不愿离去的原因。
准确的说,他身上的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已经死去了,死的毫无留恋,但野狐劫却还有留恋,或许是愧疚,或许是还有什么话语没有解释清楚。
“我与这段琴声还有什么渊源呢?”
野狐劫觉得自己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别样的悲伤之情,他想,自己可能是欠了那个人的钱吧!
嗯?是一个人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个声音不再继续提醒,野狐劫便知道,再接下来的事情,就要自己想清楚了。
“琴声,琴,我记得,我送过一个人琴。”
曾经的野狐劫还是妖族之王,他曾经送过一架好琴给自己的朋友,那个时候,他费了很多的心思,才找到一架能够配得上他的琴,后来,这架琴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野狐劫继续回想。
野狐劫知道自己有一项很擅长的技能。
“擅长”的意思,便是野狐劫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的身体之中还有最后一点点儿的力量存在,他就都可以去攻击别人的灵魂,而且,这样的攻击极为隐秘,一般,除非是极其之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人有可能会发现一些端倪,其余一般的人,绝对防不胜防,更何况,是从来都对他信任有加的好兄弟,好朋友呢!
这样,野狐劫的灵魂攻击那简直就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只要野狐劫想做,他甚至可以当场对天同实现秒杀,但他不。
他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天同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呢!
野狐劫落下了泪来。
如果天同不相信自己,那他或许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
“啊——”
当野狐劫的攻击进入到天同的灵魂之中的时候,这段乐曲就同时映照在他的脑海之中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有至歇过。
当时,野狐劫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中一片“嗡嗡”乱响,那个时候的他,瞬间就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的事情了,甚至包括他心中的仇恨!
野狐劫自认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和天同相交,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骨子里却还是依旧残留着最阴暗的一面,他可以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但此刻面对着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的天同,他却迟疑了。
现在野狐劫才能够清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之所这样痛恨天同,同样是因为他仰慕着他,天同的身上有他曾经渴求的一切,只是,被他一一否决了。
他本来是要捉住这个机会直接斩草除根,以除后患,而且同时也要消解自己的心中的那一股怨气,从此以后,他才可能有进步的机会。
但现在野狐劫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对天同下手了,天同死去了,那他就会成为自己的下一个心魔。
天同现在没死,这都已经成为他死后的心结了。
“且慢,且慢!”
野狐劫马上叫停了自己的思想,虽然他现在好像看开了,但这样明晃晃地承认自己不敢下手,也太丢脸了!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那么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机算,岂不就是白费了!
野狐劫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自从被他师傅废去根基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弹过琴。
正当野狐劫的思绪变换,他的手下居然就真的出现了一架琴,那正是他当年送给天同的琴。
那本来,是他最喜欢的琴!
“让我弹吗?”
野狐劫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恐惧之情,那是埋在他的灵魂中的畏惧,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心中的兴奋与期待。
只是,他现在在呢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记得,自己不是被最殊给杀掉了吗?野狐劫觉得自己的记忆完全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