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软的！”
姜月惊恐地发现，自己背后本该是最坚固的土地，此刻居然像奶油一样地融化了！
“吾命休矣！”
比姜月想象得还要快，四周汹涌过来的泥浆水很快就把他给埋了下去。
“唔……”
姜月两只手在半空乱抓，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生的希望，四周传来的压迫越大，姜月的反抗就越激烈，一时间，姜月都忘了自己胸口还有个大洞，按照常理来说，他早就该死了好几次了！
“救命！”
姜月猛地捞到了只手，顿时就牢牢地抓住，怎么也不放了。
“醒醒！”
最殊用自己空闲的那只手去推姜月。
“啊，救我！嗯？最哥！最哥，你就是我的神啊！”
姜月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最殊，似乎是还没从噩梦之中清醒过来。
“别在地上睡觉！”
最殊一把将姜月从地上拖了起来。
“原来是在做梦啊！”
姜月长舒一口气，这个梦做得太真实了，姜月感觉自己都快被吓尿了。
等等，吓尿？
姜月偷偷看了眼地面，没有水迹，好在他没真的被吓尿，要不然，当着最殊出这种大丑，那他就真的还不如去死一死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最殊看了眼姜月的脚，连鞋都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
姜月想起来了，他当时在这里看书看困了，就在原地坐着睡着了。
姜月透过旁边破旧的毛玻璃可以看见太阳还没下山，不过他这一觉也确实睡了不少的时间。
“嘿嘿，我迷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最哥，你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月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提问有问题，凭什么最殊就是来找他的？就不许人家是来看书逛图书馆的？而且他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爪子直到现在，还死死地抓着最殊的手不肯放。
“事情做完了，就提前回来了。”
最殊看了眼姜月抓着自己的手，也没有提醒他。
“那好，那我们快回家吧！”
虽然只是个梦，但姜月觉得，自己以后怎么都不会再来这个小破图书馆了！
“你就这么走吗？”
最殊示意姜月看自己的脚。
“没事，我们农民的儿子都是这样的，赤脚下地，赤脚上炕，要的就是个接地气，走吧最哥，你吃饭了没？没吃我们就趁着天色还早去吃个晚饭哈！”
姜月热情地拖着最殊往大门口走。
“不行，你的脚根本受不了！”
最殊要是不愿意，九头姜月都拉不动他。
“哈？最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穿鞋算什么，就我这一身钢筋铁骨，不穿衣服，在地上滚回去都没事！”
姜月想起自己在梦里的时候，那可是胸被捅了个对穿，还能再和猛虎大战三百回合的存在啊！
“你还想裸奔？”
最殊感觉自己真是解不懂姜月的脑回路了。
“不，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赤脚走回去。”
姜月无力地低头，其实他只是想赶紧离开这个让自己做噩梦的地方。
“你先穿我的鞋。”
最殊比姜月高一个头，鞋子的尺码肯定不合适，但赤脚走路的，有双大点的鞋总比没有好。
“啊？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开玩笑，最殊看上去比他自己还嫩，这脚能经得住吗？而且现在姜月是靠他罩，哪有老大光脚，小弟穿鞋的道理呀！
“你要知道，其实我可以脚不沾地。”
最殊见姜月不动，便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劝了句。
“那就多谢最哥了！”
姜月觉得最殊实在会说话，他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穿了鞋之后，姜月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虽然是大一号的皮鞋，他穿起来走路就像是一只刚出壳的鸭子，摇摇摆摆，跌跌撞撞的，十分好笑，但总算是免去自己脚底板受苦，姜月觉得很满意。
“两位这是要离开了吗？”
那个白发苍苍的图书管理员看姜月和最殊要离开，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之前他坐在桌子后面，姜月还没太注意，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姜月才发现他其实是个残疾人，他的左裤腿里空空荡荡的，全靠一只手杖支撑。
“是的，老人家你不用送了！”
姜月向来尊老爱幼，最看不得老人家受罪，当下就要去扶他。
最殊一把将姜月拦在身后，冷冷地盯着那老头。
“也没别的意思，我看我和这个小伙子挺有缘的，想以后让他多来玩玩。”
老人家一个人在山里守着这个破图书馆，难免孤独寂寞，想找个年轻人陪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对。
“哼，想都别想！”
最殊冷哼一声，拉着姜月就要走。
虽然觉得最殊有些不礼貌，但姜月自己也不想再来这个地方，所以只好对那老头抱歉地笑笑，然后就跟着最殊走了。
“呵，小伙子，以后改变主意了，就来这里找我。”
老头并不生气，还笑眯眯地对他们招手。
“白头翁，这小子的资质不错啊！”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那一堆少年中的领队，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十分平凡。
而他带来的那些少年，此刻都正在二楼上接受考验，还未清醒过来。
“资质？这个人，就算他只是个傻子，我们最好都要将他招到我们白玉京里来。”
白头翁哼哼两声，如果不是最殊来插一杠子，那他肯定要尽快把姜月收归旗下。
“这么重要？”
领队惊讶地挑起了眉。
“小破军，这次你可是看走眼喽！”
白头翁摆摆手。
“楼上的那些小鬼怎么样？”
白头翁指了指自己头顶。
“不错，是这几年来少有的好苗子了。”
破军点点头，这些少年都是他辛辛苦苦，四处搜集回来的有潜力的修炼者，资质当然不会差。
“那就好，今年残魔类活动得频繁，我们是需要增加些新鲜血液了！”
近年来，因为残魔类的进犯和残杀，各大修道门派都损失惨重，最后几个门派的老大凑到一起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联合，所以就有了“白玉京”这个联合组织。
白玉京的核心是五大内城，也就是当年的五大修道门派，而外面的十二楼就是他们培养弟子的地方，为顺应时代变化，他们也假托了一个学校的名字，开始在各地物色有资质修道的人。
十二楼的楼主轮流招生，这一次，是轮到破军楼主出来找人了。
“有一个叫‘晏清’的，各方面都很出色。”
破军点点头，这些人里他最看好晏清，有意将她收为自己的徒弟。
“嘿嘿，怎么分就你们自己去扯皮，我老头子不管这些。”
白头翁的破图书馆只管测试，不管分配。
白头翁捡起之前姜月丢下的那本书，将那片红枫叶又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的测试都是通过书来进行，拿到哪种类型的书，就代表着其人适合修炼哪一种“道”。
“又是个无根之人啊！”
白头翁拍拍书上的灰，慢慢走上楼去。
“原来是无根之人。”
破军皱眉，无根之人乃是残魔类重点关注的对象，是残魔类召唤魔降临的绝佳宿体。
对于无根之人，如果他们不想让残魔类得逞，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够将之格杀，不过他们修道之人有仁心，不会轻易杀人，难怪白头翁一定要让他来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