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抖掉什么东西似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客人,所以防备较弱,唐叶琳一路畅通无阻,看到有人便跟上去,穿着的与她们相差不大,基本不会被发现。
走着走着,唐叶琳越发觉得头重脚轻。
“阿切——”
一众人停下步子,均看向唐叶琳。
“抱歉抱歉,昨晚忘盖被子,着凉了。”
一人皱眉:“那你待会还怎么上前侍奉?”
“啊?侍奉?哦哦,没关系,我忍得住。”
多半是急着过去,她们倒是没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唐叶琳身边的一位女子碰了碰唐叶琳的胳膊。
“我听说待会的客人身份尊贵,马虎不得,就连城主大人都十分重视,若是出了差错,指不定会被罚成什么样,我看你还是找一个人帮你代代,这样安全一些。”
唐叶琳笑了笑:“没事的,麻烦人家也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
那女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所有的侍女都要提前在后院进行培训,练习走、跪、递、呈等系列姿势,唐叶琳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经头晕眼花。
教习姑姑在上头讲,唐叶琳便在下面打瞌睡,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到了下一步骤。还是方才那个善意提醒的女子:“我看你状态实在不好,要不我帮你去和姑姑说一声?”
唐叶琳勉强能睁开眼睛,浑身懒得动弹,甚至连点头都觉得费力。唐叶琳张了张嘴巴,耳旁便传来裂空的一声。
竹竿敲击桌面的声音传来,唐叶琳猛地清醒,抬眼望去,方才还在上头的姑姑已经走下来,叉腰站在两人面前。
唐叶琳与另外那女子被罚,站在外面。
夜风吹拂着,唐叶琳努力保持清醒:“对不住啊,方才……连累你……”
那女子无奈摇了摇头:“你看你话都说不清楚了,还逞强,其实我听说这一次的差事没那么好,我倒是还想找人替我呢,现在正好不用去了。要不待会她们到前面去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你住在哪?”
唐叶琳浑身一个激灵。
“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清醒多了,看这里景色不错,就在这里看看好了。多谢你,你人真好。”
那女子微愣,笑了笑。两人相顾无言,女子让唐叶琳靠在自己肩上睡一会儿,待会姑姑出来再起来就是。起先唐叶琳总放不下心,总觉那姑姑会突然出现。可后来实在耐不住困意,便一觉睡了过去。
绕过一个拐角,便是正院入口。
崇福一路感慨这弋阳城主府邸气派如斯,一面询问周凌夜。
“阿夜,那日你究竟如何叫那弋阳城主松口?起先不是说什么都不肯?现在不仅答应,竟还要邀请咱们去吃饭,城主莫非脑子有问题不成?”
周凌夜唇角微微勾起。
“你以为这饭是好吃?”
“难不成城主别有所图?”
周凌夜未曾开口,便见两名女子架着一位女子从拐角处走出来,匆匆从面前过去了。中央那女子似乎昏迷不醒。
“阿夜?阿夜!”崇福推了推周凌夜,看向那走远的三个背影,“不过是几个女子,我叫了你好几声!”
周凌夜收回视线,眉头紧皱:“走吧。”
王珊珊将唐叶琳放在床上,让连翘赶紧去找些水来。
一杯水见底,唐叶琳幽幽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叫冷。王珊珊赶紧让添上一床被褥。
“这,王姑娘,我不知道被褥在哪里。”
连翘连翘手足无措,她原先是做粗活的,不能到弋阳院中来。
“这……我也是才住进来的,我也不知道,算了,你拿些衣裳过来,怎么烧成这个样子?你们在那后面做什么?”
连翘抱了一抱衣裳,嘴上不停:“我们被罚呢。站在外面,我见她不舒服,便让她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后来姑姑遣人过来让我们回去,她却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在您经过,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珊珊若有所思。
“这样吧,她先睡在这里,你在这里照顾她,她醒了之后你先别叫她离开,知道了?”
连翘有些犹豫。
“没事,你告诉我你原来在哪,我直接让王理事将你调过来。”
连翘看向王珊珊,才见他们穿的并不一样,王姑娘长得又漂亮,还住在弋阳院……
王珊珊知道连翘已经开窍,得意道:“再过不久,我便是弋阳院中的女主人,届时整个城主府都要称呼我一声女主人,你跟着我,肯定不会吃亏。”
连翘惊愕过后,重重点了点头,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站在王姑娘身后,受人膜拜的样子。
“记得一定不能让她离开,其余不管她要干什么,都尽量满足。我一个时辰后回来。”
“王姑娘放心,她与我相熟,我又帮过她,她定会听我的。”
王珊珊看了一眼床上半张脸缩进被褥,冻得发抖的唐叶琳,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宴席设在弋阳院湖心,有一块湖心岛,布置精致,花鸟虫鱼应有尽有,景色宜人,湖面弥漫着浅浅薄雾。
已设四个席位,沿着拱桥过去,便见左手边的阿凤与万洋洋,右手边是两位陌生男子,一位壮硕非常,另一位,王珊珊愣住,天下竟有比城主还要美好的男子,光是坐在那里,便已经叫人醉生梦死。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难以遣散的矜贵,仿若有流光在周身流转。
王珊珊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城主不悦的视线看来,王珊珊心中一凝,带着仓促的笑迎了上去。
“珊珊参见城主。”
王珊珊身着一件改良过的霓裳小彩裙,耳旁带着羽毛,看上去精灵古怪。弋阳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今天可有想起之前的事情?”
王珊珊嘴角的笑一僵,坐在弋阳下手,帮弋阳斟酒。佯装苦恼地摇了摇头。
“承蒙城主大人厚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近来对于过去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进展,半点也想不起来,不过我想,应该再过几日,就应该可以了。”
弋阳摩挲酒杯,双眼一瞬不瞬看向王珊珊,唇角勾起:“是吗?”
王珊珊紧张,酒杯被碰倒,酒渍铺满桌面。
“都怪珊珊笨手笨脚。”
“无碍。”
王珊珊抬头,看见弋阳眸中的冷意,心中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