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不要误会，其实我们……”
也不知道它会倒下来。
唐叶琳话未说完，就见一道影子从面前闪过。
再看去，小将军陆展亦眼圈泛红，脸上也晕着酡红，迷茫地目光渐渐清晰。
“你终于、出现了。”
呼吸间酒气冲天，唐叶琳下意识退后两步，看向周凌夜。
见他没有再动，便知晓他心中自有打算。
“这位小哥，我方才茶水喝入太多，可否找位侍女帮我指条路？”
唐叶琳笑嘻嘻问陆毅。
陆毅一怔，看向对视良久的两人，心中亦有些难以平复，这样看来，面前站的便是那位没错。
“夫人这边请。夏薇，帮夫人带路。”
夏薇走至面前轻轻一蹲，伸手做请的姿势。
夏薇人如其名，沉静可靠，不想是一般的粗使丫鬟。
“这位姐姐，可否请教一件小事？”
夏薇步子一顿，抿唇笑道。
“夫人无需对奴婢多礼，夫人要问什么直说就是。”
唐叶琳随着夏薇跨过门廊，海棠树下，站定问道。
“你家主子与我的……额、侍卫是什么关系？”
夏薇的神情显然在听到侍卫一词的时候，变化极大。
“夫人，奴婢只知道我家主子与镇远候私交甚好，其余就不大清楚。”
唐叶琳顿住。
镇远候？周凌夜？
怎么之前从未听周家人提起过？甚至周凌夜自己也从未说话这话，若周凌夜真是镇远候，又怎会沦落到身后草草安葬的地步来？
一时间，唐叶琳心中被问好塞满，再看向夏薇，正欲开口。
却不想回廊处一个碧衣小丫鬟高喊一句。
“夏薇姐姐，厨房让您过去，说是出了点小差错。”
夏薇点头，眸光沉静。
“夫人，主子的事情奴婢只能说到这里，若是夫人真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问镇远候呢？”
唐叶琳下意识拒绝，去问周凌夜，还不如问墙，就算一堵墙说的都可能比周凌夜还多一些。
夏薇看出唐叶琳面上的尴尬，唇角微勾。
“奴婢曾听闻，京城无数贵女倾心镇远候，却不见镇远候多说一字，可方才镇远候所做一切，夫人若是真心感受，定能察觉出镇远候对您的不同，若您去问，说不定能有结果。”
虽不知镇远候为何易容换面屈居侍卫一职，即便穿着最朴素的衣裳，即便刻意掩饰，夏薇还是能瞧见镇远候当年的几分风采来。
亦或是宝剑藏锋，亦或是刻意埋名，无论哪一种，夏薇都希望镇远候能英雄有所归处。
这亦是大梁请千百万百姓的期望，他们日日夜夜起伏，蛰伏在暗中成为他最后的信徒。
镇远候就是他们的信仰，是大梁的希望。
唐叶琳探究看向夏薇的背影，她总觉得夏薇话语间对她有所隐藏，甚至宇文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关于周凌夜的。
虽然披着无所谓的皮子，可是那皮下，却是百颗热忱。
从周凌夜身份暴露的那一刻，缓缓浮出水面。
募地回头，唐叶琳看见一个急忙缩回去的小脑袋，许是想看看能让镇远候甘心当作侍卫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唐叶琳耸耸肩膀，抬头看向满树海棠花，随手接下一朵。
在鼻尖嗅嗅，不知怎的，闻出一丝甜味来。
能在这里赏一赏花朵也好，左右她也并非真的水喝多。
在树根盘成的小墩上坐下，晃动着双脚。
裙浪在微风中翻滚，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满树的海棠慢慢散下来，铺满裙兜。
前厅。
两人在太师椅上齐齐坐下，陆展亦侧着身子，一瞬不瞬盯着周凌夜，生怕他再次消失。
借着拿水的空档切断视线，周凌夜皱眉。
“差不多够了。”
陆展亦面上一僵，眼圈再次泛红。
“我找你这么长时间，还不能多看你一眼？”
话中溢满委屈，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周凌夜眸中划过一丝无奈，抬手扯下面上的一张皮子。
随手扔在一边。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你没有死？”
周凌夜眉头一挑，懒音道。
“在你面前的难道是鬼？你还有两次机会。”
“什么！”
陆展亦惊愕起身，又缓缓坐下，见这人半点无所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不能朝周凌夜发脾气，只得转向厅外躲着看的一排脑袋，高吼一声。
“看什么看？没见过？要不要凑近一点探虚实？”
观景台后的一排小脑袋顿时齐刷刷摇两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展亦深吸一口气，眸中沉下来。
“朝廷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那些吃白饭的老头子向来看不惯你，若是被他们知道你没有……”
陆展亦眉心狠狠凝住，重重拍向檀木小几。
茶杯盖子滚几圈，碰上茶杯，发出清脆一想。
“静观其变。”
陆展亦面上似乎轻松一些，吸吸鼻子。
“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周凌夜诧异看他一眼，似乎想问何事小霸王陆将军，何时变得这么娘。
琢磨片刻重视没问出口，指尖在小茶几上轻轻敲两下。
起身问道。
“我的人在哪？”
陆展亦愣住半晌，惊叫出声。
“你的人！你叫周家夫人你的人！”
周凌夜轻描淡写瞥他一眼，眸中黑得深沉，半点看不清里头的意思。
陆展亦下意识闭嘴，抹开眼底无意间泛起的水花，委屈道。
“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转身又抹两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两年来连信儿都没有一封。”
周凌夜眉头拧住，拇指在食指骨节处摩挲两下。
正欲开口，陆展亦却先一步转过身，像是算好他的反应似的，将自己的作死控制在余地之内。
“知道知道，她该是被带到后花园去，喏，穿过那边的小拱门便是，这周夫人还挺上道，知道咱们要说事，自动找个借口离开。
我就不过去，免得又要见你的背影，只是兄弟还要多嘱咐你一句，毕竟是人妻，万万记得不可做过，若是、若是你真的喜欢，大不了、大不了兄弟帮你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