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唐叶琳身份特殊,随从监视的官差都是小心谨慎,七八人将唐叶琳团团围住,生怕她逃走。
唐叶琳站在圈中,不断叹气,看向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除非能凭空生出一双翅膀来,否则她根本不可能逃走。
周围时不时有人看过来,每当有人想说些什么,周浩一眼睛瞪过去,再不敢说话。
“到了。”
这家医馆虽然不大,但却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一位大夫坐诊,不少人慕名而来,只是今日馆中似乎来了大人物,没见平民百姓进出。门前有一辆华贵的车轿。
车轿边站着小厮和丫鬟数人。
周浩刚想踏足台阶,便被拦住。
“医馆今日不开张,你们明日再来吧。”
周浩本就不爽,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医馆你家开的?我们官府人,赶紧起开。耽误了你赔不起。”
那小丫鬟脸上通红,听到周浩说官府,被气笑。
“官府?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么?说谎也不知道打草稿?”
“老子说谎?老子说你娘的谎,赶紧起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浩仗着唐叶琳是皇上要完完整整见到的人,气势通天,一时间丫鬟也拿不定主意,匆匆闪进医馆。
没一会儿,跑出来警惕地看了一圈,在唐叶琳身上停留片刻:“我家小姐心善,让你们进去一同探病,等等!”
周浩不耐烦地看向小丫鬟。
“你们人太多了,只准一个人陪着她进去。”
周浩极其不屑,却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心想顶多就是进去拿个药,便叫了离得最近的一名木讷官差,带着唐叶琳进去检查。
踏进医馆的那一刻,只有药柜前的小药童抬头看了一眼,其余人愣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专心点要么看书,要么辨识药材,要么给自己把脉。
唐叶琳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处竹帘,因为是半截的形式,能得见一位粉衣女主半跪在蒲团上,唐叶琳往边上挪动一下,恰好能从缝隙处,见到医者与那姑娘的侧颜。
白发老者正在为那姑娘探脉,过了约莫一刻钟,缓缓睁开双眼。
也不说话,兀自在纸上开始写字。
唐叶琳瞧见那女子面上带着不健康的苍白与晕红,再见她唇上泛白,整个给人的感觉便是阴盛阳虚,湿气太过强盛的痰湿水饮之症。若是她猜的不错,这女子恐怕还有月经严重失调。
别的地方唐叶琳不知道,但是就钟老和林老两位医术造诣如此之深的前辈来说,对于女子的相关疾病了解却不是很多,甚至是无从下手。想必这位老者也面临一样的境况,这姑娘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那老者又与姑娘交代了什么东西,那姑娘欲开口说话,却又似乎总被什么捂住了嘴。
“诶,你说官府老爷那么心疼这个宝贝女儿,什么样的名医不会给她找?怎么还需要到我们这来看?”
“嘘,你小子小心点祸从口出,官府老爷估计也是无计可施,我听说为了这小姐,煞费不少心血,只是没作用罢了。”
“那小姐究竟什么病?你说咱们师父要是能治好,岂不是往后就能飞黄腾达?”
“去你的,飞黄腾达那也是师父,与你何干,再说,咱们师父又不在意那些!”
唐叶琳若有所思,官府的小姐?
思忖间,那小姐已经由里面走了出来,拿帕子捂住口,轻轻咳嗽两声,从唐叶琳身边经过。
“等等。”
大家似乎都没有想到,唐叶琳会突然开口。
“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月茹疑惑转头,见是一副陌生面孔,没打算理会。
“每月有些时候,小姐是否总是腹痛难忍,还会伴随大量的……”
唐叶琳用唇形比划了那两个字,柳月茹先是惊讶,后来便是极其不好意思,不自在地环视一周:“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医馆的老先生很是大度,将自己的诊堂让出给两人,也想听上一听,但毕竟是柳月茹的隐私,还是忍住了。
木讷的官差见唐叶琳想要离开,原本想说话,看了看唐叶琳被布料包裹住的手,又什么都没有说。
唐叶琳与柳月茹一起走进诊堂,柳月茹便迫不及待问道。
“姑娘是如何知道我身上有那些毛病的?”
“不瞒姑娘,早些年我也曾经为这些问题苦恼,但后来通过自己研究学习,倒也无师自通,现在不仅烦恼解除,那事情也规律了很多。”
柳月茹抿着唇,始终对于自己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本就是名门闺秀,现在要她对一个才见面,甚至还谈不上认识的女子说出自己最私密的事情,这……
唐叶琳知道她心中始终有顾虑,努力回想着当初教科书上的内容,只要符合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自己身上套,只求能叫柳月茹相信。
柳月茹越听越激动,最后也顾不得什么矜持。
“姑娘与我的情况实在相像,这么多年来也是看了许多名医,他们不是没办法,就是医治不到点子上,对于这事情,我又实在不好开口,原本以为无望,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了姑娘!”
柳月茹不好意思道:“能否请姑娘……”
唐叶琳主动说道:“姑娘不用担心,这事也不用那么难以启齿,其实早在之前,我已经靠着我的法子治好了许多与姑娘一样的症状,现在各个都好着呢!”
柳月茹基本可以断定,是因为体质虚弱导致的宫寒还有月经失调,以及轻微的妇科问题,有些妇科问题并不是在成婚之后才会有的,因为生理结构特殊,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染上,女子就是这般辛苦。
唐叶琳在心中暗叹一声。悄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柳月茹逐渐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唐叶琳的手一直不曾从包裹着的布条中拿出来过。
“姑娘的手是。”
唐叶琳苦笑:“希望姑娘不要担惊受怕。”唐叶琳将自己被捆着的双手拿出来,一边解释道:“其实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