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想见的人就在身后,端木重云却不敢回身,心中焦躁不安,既有激动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自己一无是处,凭什么让对方收自己为徒?现在他被人逮个正着,又该作何解释?对方会不会因此不悦而杀了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是远远跟在对方身后,迟迟不敢上前主动说明的原因。
但现在毫无作为,也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自己是来拜师的,把诚心显出来才是正途,何须顾念太多!
最终端木重云把心一横,转过身去当即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小子情知在饭店承蒙前辈相救,才躲过那恶棍的欺凌,心中感激不尽。
但日后也难免再遭受恶棍的欺扰,故此想拜前辈为师,炼得一身修为,他日便不再俱那恶棍。”
中年男子一听,心中想到,这小子说的确实在理,可自己现在的情况哪有闲情去培养一个徒弟,更何况还是一个乡间的无名之辈。
“你想拜师学艺,去附近的宗教或门派便可,那里有丰富的资源以及经验丰富的师长,找我一个散修闲人能帮助你什么?”中年男子笑了笑,推托说道。
端木重云只得道出实情,无奈叹道:“小子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自身天生经脉畸形,被各方门派判定不得修炼,所以根本就没有门派收我为徒。”
中年男子没想到,端木重云竟然还有一段辛酸的往事,但也不相信眼前青年的经脉会畸形到无法修炼的地步。
于他是上前抓住了端木重云的手腕,在真气探知了一番端木重云的经脉后,心中骇然一惊。
“奇经八脉皆畸形,宽窄不一断断续续,真气运转百不过其一,就连普通人的经脉也要比你好上百倍。
按照常理,如此畸形的经脉会使你五行皆衰,能活到八岁便已是命长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端木重云心中也很震惊,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复,以前那些宗门只是说他经脉天生畸形,不适合修炼,却没有说出前辈这般见地。
由于端木重云对修炼这一方面着实不懂,所以对中年男子说的话半信半疑,试问道:
“既然前辈能看出小子的经脉,不知可否有解决的办法,能够让我走上修炼一途。”
“不行,没有办法,药石难救,无功可解!”中年男子无奈回道。
端木成云猛地站起身来,不甘地说道:“我不相信,也不认可。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能得到得天独厚的优势,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成为强者,而我不仅起点比人要低,就连后天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无可奈何就是无可奈何,天意难违,你认命吧。”
中年男子懒得废话,准备甩开端木重云,夺身离去。
可端木重云,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勇身挡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前。
中年男子心生不悦,眉头渐冷,“你一再纠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想我不纠缠你也行,但是你欠我的总要还清吧,在饭店里你欠我的二钱银子,赶紧还我!”
端木重云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软肋,厚着脸皮不依不饶地说道。
中年男子先是一懵,随后道:“但你也别忘了在饭店我救了你,相当于你欠我人情,这又该怎么说?”
“是啊,我欠你人情,但你欠我钱,这两个有关系吗?钱是用人情来还的吗?”端木重云继续狡辩。
本来以端木重云的心性,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只是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不得已模仿地痞无赖。
他那生疏的手法以及口吻,让他自己的小脸都有些泛红,看起来也有点让人怜爱。
中年男子心里被气的直吐血,真是一刻也不想和端木重云待在一起了。
抬手一挥将端木重云甩开在一旁的草丛上,希望让他死心,自己径直往前面走。
由于中年男子不想伤到端木重云,再加上落点乃是一片草丛,所以端木重云并无大碍。
可端木重云却没能让他如愿,仍不知好歹的扑了上来,直接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小腿。
端木重云放言道:“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认命,与其日后因为弱小被恶棍欺凌至死,还不如干脆利落地死在前辈的手中。
只是恐怕让前辈的一世英名,最终落得一个欠钱不还,杀人避债的污名。”
他说的义正言辞,视死如归,弄得中年男子无语至极。
中年男子看着端木重云的脸庞,抬起的手掌始终没能落下,一方面关乎自己的名声,另一方面确实于心不忍。
从饭店里其实早已看出,端木重云是一个热心善良的孩子,有着如此悲惨的遭遇甚是可怜不说,现在他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好意思将他杀了吗?
“罢了,你起身吧,修炼上的问题,我想办法给你解决,跟我来吧。”中年男子将脸转过去,负手而立,“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弟子端木重云,叩拜恩师。”
端木成云喜笑颜开,松开手后再次跪在地上准备叩拜。
却没想到被中年男子阻止了,“我并不是收徒,你我之间只是交易,我提供方法,能有何成就就看你自己了。”
端木成云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默默跟在中年男子身后,沿着山间崎岖小路,行至一座山洞前。
山洞窄小贫瘠,不像是高人隐世藏身之所,洞口勉强能够容身两人前行。
中年男子率先进入山洞,带出了一本古朴的书籍,“这本古籍乃是一门功法的外门剑招,使用起来无需动用经脉以及真气的力量,仅需动用筋骨即可。”
说完,中年男子跃身跳到旁边一处丛林中,身法矫捷如轻燕,剑光好似流星芒,银勾铁画般的剑法片刻将那一片丛林削为平地。
目视这一切的端木重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想起今日侯生与那群青虎帮的一众弟子,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架势完全不够看。
落木萧萧而下,中年男子淡淡地道:“刚才我并没有动用真气以及灵力,单凭剑招做到的这些。
倘若你苦练十年也会由此成就,到时如果不是遇到练气的人,只是对付地支境的杂碎足够了。”
说完,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长剑与那本秘籍,一同扔向了端木重云。
端木重云如获至宝,连忙谢道:“多谢前辈赐宝,在下定然不负前辈所望。”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前辈,我姓李,叫我李先生就行,另外你在那片空地练剑即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不要进洞打扰我。”
说完这一句,李先生便回到了洞中。
端木重云坐在方才那片空地的一处横木上,细心的观看那本秘籍。
秘籍名为星月剑法外门剑式,共十二式,各有特色,攻防兼备,内容主要以图文为主,看起来倒是通俗易懂。
细看几遍端木重云就将其理解了,似乎他天生就有一种悟性,所看的剑式过目不忘,很快在脑海中便形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果然是一套精湛的剑法,就算没有达到炼体阶段的地支境,也能通过以技搏力,弥补力量上的不足压倒对方!”
在有了一定理解之后,端木重云开始练习,将剑招的前三式练习了数十遍。
剑招通过一遍一遍的地使用,而逐渐熟练,又因为他的身体被鬼王珠强化过,所以真实使用起来并没有那么弱。
每道剑痕都深得令人触目惊心,不仅如此,其精准程度同样可恐,数道剑痕竟能砍在同一地方丝毫不差。
从日中练到日暮,晚霞没落星光渐起,随着一棵如水桶粗细的大树被直接砍倒,端木重云这才停了下来。
见天色已晚,他有了回家的打算,便对洞口喊道:“李先生,明日乃是小子的大婚之日,可否赏脸一去,我定将先生奉为上宾。”
“我无心牵扯此事,另外你记住,见到我的事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我就会杀了你,你只需在剑法遇到困境之时来找我便是,其余时间你我再无关系。”
山洞内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话语,让端木重云的心情跌至谷底,看来先生还是嫌我太废柴了。
直到端木重云走远,李先生在洞内才发出感叹:“本来是剑道上世间罕见的天才,怎奈天生注定难有成就,可惜呀。”
沿着小路下山,端木重云很快就又恢复了心情,总之不管如何,以后自己是有了变强的手段。
只要肯下别人千百倍的努力,相信自己也不会比别人差到哪去。
行至山脚,他忽然听见了一位女子的求救声……
他心中一惊,“是婉儿,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