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云也笑了出来,他拉着歌子卿到一旁坐下,眉目间染上丝丝愁绪,“子卿,二哥要回府了,下次再见不知何时,你要是想二哥,就来丞相府寻我。”
歌子卿了然点头,“我知道了。”
歌云毕竟是丞相,府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来歌府住这几日其实已经很耽误时间了,不过为了陪歌子卿,他还是抽出了时间。
“子卿,春香居是老三的产业,最近出了新的菜式,不如明日二哥走之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歌云期待的看着歌子卿,他记得前世,子卿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春香居,不过他们被歌小柔挑拨,一次都没带她去过。
想起书中的情节发展,歌子卿愣了片刻,还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三哥也在吗?”
“老三要是在,只怕是早就冲府上来了,他去邻国做生意了,老四和老五也不在城中,不过我已经给他们传了书信,应该不久就回来了。”歌淮有些感叹,也想早点让他们回来,让一家人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歌子卿点点头,就将思绪收了回来,带着两人去看买来的衣衫。
歌淮和歌云在洛水阁待了许久,用了晚膳才离开。
夜里,歌子卿辗转难眠,她想起川叙白约她游湖的时间正是明日,她若是不去,川叙白会不会真的一直等着?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正午,歌淮和歌云亲自来接她去春香居。
在路过水榭阁的时候,见着歌小柔倚门而立,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她看着歌淮,神色很是委屈,“大哥,二哥,你们出去不带我一起吗?我这两日一直都没出去呢。”
说着,她还故意害怕的看了一眼歌子卿,就像是被她欺负了。
他们三人如何看不出歌小柔的小心思,皆在心中轻啐一口。
歌淮冷下脸,看了她一眼,“我们一家子出去,为何要带上不相干的人?”
“大哥……”歌小柔不服气,正要继续说话,就被歌云给打断了。
“大哥说的对,我们还是快走吧,等会儿让春香居准备的饭菜都快凉了。”歌云附和一句,同样冷脸对着歌小柔。
再次转过眼时,他已经看向了歌子卿,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色,对歌子卿嘘寒问暖。
歌小柔亲眼见着两人对她和歌子卿天差地别的态度,心中更是愤然。
走出府上,外面的天竟然下起了细雨,歌子卿一瞬便想到了川叙白。
这么大的雨……他应该不会去吧?
“子卿,想什么呢?伞拿来了,我们上马车吧。”歌淮撑着伞,拉回了歌子卿的思绪,带着她向马车走去。
歌云紧随其后,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很快,他们就到了春香居。
在伙计的带领下,三人到了一早就准备好的包间,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食。
几人坐定后,歌子卿还在听外面的雨声,雨似乎是更大了。
歌淮没注意到,夹了饭菜到歌子卿碗里,说道:“子卿,你太瘦,要多吃些,日后你想来春香居随时可以过来,大哥已经嘱咐过他们了,都听你的安排。”
歌子卿还在出神,歌淮二人叫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分明一桌都是饭菜,歌子卿如同嚼蜡,脑海中始终想着川叙白的话。
只是吃了几口,她便放下了筷子,“大哥,二哥,外面是不是打雷了?”
两人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看,何止是打雷,这简直是暴雨如注!
“子卿,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外面的雨太大,没办法回去。”歌淮无奈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关上了窗户。
雨水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席卷着歌子卿的鼻息。
不知怎的,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也不是不在意川叙白的。
“大哥,二哥,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歌子卿拿着伞就跑了出去。
她不能让人空等,就算她现在心里还不确定自己对川叙白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能让人一直在雨中等待。
“子卿!”
身后,歌淮和歌云见她撑伞到了雨里,顿时着急不已。
“大哥,快跟上去,子卿的身子才刚刚好转,如何能受得了风寒?”歌云跟着到了雨中。
歌子卿并不知道身后的事情,她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大雨的声音。
不知跑了多久,她来到了川叙白在信中写的地方。
这个地方被大雨席卷,地上的积水已经可以没入脚踝,歌子卿淌过冰冷的水,来到荷花池边上。
突然,她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荷花池旁,并无人影。
她自嘲的一笑,果然还是她多虑了,或许川叙白做的事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叹出一口浊气,歌子卿转身准备离去,瞳孔猛的一缩。
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川叙白站在中间,静静的看着这边,对歌子卿笑着。
歌子卿也笑了,她并不是一个压抑心中感情的人,不得不承认,见到川叙白在这里,她心中欢喜。
缓步走了过去,歌子卿直视着面前的川叙白,质问道:“不是说好在荷花池旁等?怎的独自到了亭子里?”
川叙白一把将人捞在怀里,抱着她坐到亭子里,帮她整理着被大雨打湿的发丝。
他柔声说道:“夫人,你看为夫像傻子吗?这么大的雨,不来亭子里,若是淋坏了,谁来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我来这里不是喜欢你,只是觉得殿下因为等我病了,皇上会找我算账!”歌子卿别过头去,傲娇了起来。
她性子要强,这般小女儿姿态实在少见。
川叙白宠溺的一笑,将她湿了的鞋袜脱下。
歌子卿一惊,忙去阻拦,谁知对方动作很快,用自己的长袍擦干她的双脚,把鞋子换给了她。
“殿下,还说你不是傻的,你这样怎么回去?”歌子卿心中动容,面色却是不显,还对着川叙白嘲讽一句。
川叙白嘴上的笑就没断过,语气出奇的温柔,“我是男子,赤足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