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如临大敌，看来这位陆学子当真有就几分才学。”
谢文韬轻摇折扇，睨了眼身边的好友，笑得一脸兴味。
他还不知道日后谢家面临的灾难，还有闲心取笑人。
司马玉嘉瞟他一眼，很多事还未发生，甚至连一点迹象都没有，若他告知谢文韬，只怕他也不会信。
“秦王当真如传闻一般荒唐吗？”
谢文韬微怔，这不是在说陆泽云吗？怎么就说到秦王身上？
不过他们相交多年，他知道司马子恒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看来那天他去秦王府赴宴的事，他也有所为耳闻。
不过嘛，逢场作戏，他也不会真的领个风月女子回家。
若他敢，他娘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就去饮了两杯酒，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向来洁身自好的。”
司马玉嘉睨他一眼。
不打自招了吧？
“我没问你这个。”
“哦？”谢文韬嘿笑一声，看他脸色严肃，他也收起了打趣逗笑的表情，正色道：“不好说。”
司马玉嘉敛眉，转过身来。
谢文韬道：“王府里男伶女伎多得好似进了风月楼。你知道的，我偶尔会去解意楼....”
司马玉嘉扫他一眼。
谢文韬轻拍折扇，赶紧摇手否认：“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马玉嘉没给回应。
谢文韬清了清喉咙，继续说：“我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人，整个王府给人一种，故意荒唐，就是太刻意，太用力的感觉。”
司马玉嘉点头：“他有个好母亲，却从未珍惜自己的羽翼，毫不掩饰自己放荡荒唐的行为，合理吗？”
“嗯？”
谢文韬皱眉，脸上已不见方才的玩笑，站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他的荒唐都是装出来的？”
秦王的母妃张贵妃，深得陛下宠爱。作为张贵妃唯一的儿子，秦王曾经被部分朝臣寄予厚望。
太子也表现出对治理国家的极大才能，深受满朝文武拥戴。
作为富贵闲人的秦王，他大可以寄情山水，投身他所擅长的书画，当个富贵闲人，还能博个“雅”的好名声。
可他偏不，他纵情玩乐，流连秦楼楚馆，更甚者，在秦王妃生产当晚他还把这些风月之人带回府里宴饮，嬉笑玩闹到天明。
满朝文武，提起秦王，谁不是一声叹息？
司马玉嘉眸光微敛，见好友也不是毫无察觉，便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谢文韬挑起眉梢，立时警醒。
他知道司马子恒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在这样的日子里，提起秦王。
父亲是太子太傅，妹妹是钦定的太子妃。
不管愿不愿意，谢家如今和太子已是福祸相依。
如果那位不是真的荒唐而是有所图，那么.....
他面色微沉，已经反应过来。
拍着司马玉嘉的肩膀：“司马子恒，谢了。”
司马玉嘉见他心中有数，也松了口气。
谢文韬道：“我会找个时机和我爹说，让他提醒太子。”
司马玉嘉点点头，事关家族存亡，以谢太傅的远见，他一定会重视。
若不是谢家和太子有这样的机缘，谢文韬宁愿谢家做个清流人家，不选边不站队，保家族平安。
他眼神黯了黯，“咱们以后，还能如现在这般，痛快喝酒，痛快谈天说地吗？”
司马玉嘉想起上辈子谢文韬失去姓氏，沦为罪人，最后惨死，便笑不出来。
若可以，谁不想做个纯臣，保家族中兴？
只是他们已身在局中，为了家族兴亡，必要走到那一步。
谢家逃不掉，司马家也逃不掉。
他无声轻叹，抬眼，目光澄明：“为何不可？”
“好！”
谢文韬咧嘴，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像是想起什么，他皱眉道：“对了子恒，听我爹说，你要进翰林院？”
“嗯，重阳节后，我便去翰林院报道。”
他不解，司马子恒从小到大最想做的有两件事，一个是去考场上大杀四方，一个是去军营历练。
可惜他没有兄弟，司马家的爵位只能落在他头上，科考这条路已经行不通，剩下的那就是军营。
如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进翰林院？
但他知道，司马子恒不会做无用之事。
“你想好了？”
“没那么难。”一旦下了决心，很多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谢文韬眼珠一转，脸上已不见方才凝重，揶揄笑道：“难道还真的是因为那陆泽云？”
司马玉嘉敛眉，收了折扇，望一眼桂园那边，那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他转身往桂园那边走去。
谢文韬看他脚步匆忙，在他身后喊：“你别急，开玩笑的，别那么小气。”
司马玉嘉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谢文韬扣扣下颌，司马子恒这个人吧，有时候脾气还挺大的。
桂园深处，青菱过问了谢家管桂园的婆子，得她点头，才捡了一把飘香的桂花，用帕子包着，说要回去给姑娘调个桂香。
沈妍看她手中那零星的桂花，就想笑。
“捡个兴头便罢，做个香囊都不够。”
“咱们回去也种两棵，等以后开花了，我给姑娘做熏香。”
青菱咽了咽口水，又说：“还能做桂花饼。”
你看看，两句不离吃。
沈妍看她高兴，当真想了想，道：“咱们求谢姑娘送一株，下次回春花巷，就去种。”
“嗯，谢姑娘必定是个慷慨之人。”青菱没多想为何要回去春花巷种桂树，笑着点头答应，又低头去捡花。
金秋正是赏桂好时节，谢家桂园又是久负盛名，参加寿宴的一些女眷请示了主家，便相邀来后园赏桂。
园子里，年轻姑娘们说笑追逐，夫人们相聚笑谈，园子里一派莺声燕语，姹紫嫣红一片。
杨飞燕跟伙伴们走散，便带着几个丫鬟在桂园里寻找出路，听到有说话声，她皱眉寻去，才发现是沈妍和青菱。
“怎么是你？”
还真是冤家路窄。
方才在席上，便是这沈氏让她难堪，让她在一众贵女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原来是杨姑娘。”
沈妍看她面色不善，没打算和她纠缠，带着青菱往旁的路去。
“你站住！”
杨飞燕眼看这附近除了她们几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又见沈妍身边只有青菱和一个小丫鬟，她冷笑，恶从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