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王家酒肆，沈妍和青菱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只盯着凤丫的脸瞧。
凤丫心中有鬼，脸上“腾”地红了一片，“你们....别这么盯着我。”
沈妍瞧她脸颊绯红，含嗔带俏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凤丫，你这样真好看。”
“真的？”
凤丫眼里染了一抹亮光，回过头来，也不知道羞了。
“真的，好看。”沈妍很认真地点头。
凤丫性子本就活泼，长得也高挑，如今长开，小圆脸变成了鹅蛋脸，脸色红润，鼻梁挺俏，眉间一股英气，自有一种属于她的美。
凤丫双手摸着脸颊，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那....周大哥看到会不会喜欢？”
沈妍不想骗她，现在还不知道周大哥是怎么想的。
“周大哥知道你的心意吗？”
凤丫摇头，她不敢告诉周大哥。
别看凤丫平日里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可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瞻前顾后，小心翼翼。
沈妍想起上辈子，她卧病在床时，凤丫和周大哥还未谈婚论嫁，也不知他们两人当时说开了没有？
“你有想过，告诉周大哥吗？”
凤丫脸上露出挣扎：“我.....我不敢。”
沈妍想了想：“不如，我去试探一下周大哥？”
凤丫用力摇头，“不不不，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沈妍发愁。
凤丫对自己没信心。
青菱没喜欢过人，就觉得凤丫一味的躲避只怕行不通，问道：“周大哥如今也不小了，若你不说，日后他定了亲，你要怎么办？”
凤丫秀眉轻蹙，半晌小声道：“我怕。若是周大哥没有这个心思，日后必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对我了。”
沈妍无声轻叹，情之一字，她也没弄明白。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如此煎熬。
青菱觉得不是这样的，春花巷李铁匠家的大儿子，和周大哥同岁，如今孩子都一岁了。
周婶娘便是再疼爱周大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年纪大了不娶妻。
因此凤丫的担忧根本就没用，“若是周大哥娶妻，你便永远都没机会了。”
“唉.....”
凤丫唉声叹气，她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可若是周大哥不喜欢她，那.....
她光想着，就觉得心中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沈妍不忍看她如此煎熬，横竖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若是周大哥有意，那自是皆大欢喜。若是周大哥无意，那便快刀斩乱麻，省得自己难受。
“凤丫，总要试一试。若是周大哥有这个心思更好，若是没有，你得尽早收心，否则日后苦的是你自己。”
凤丫知道沈妍是为她好，当真认真考虑了起来。半晌点头答应：“嗯，我....我会找个机会问问周大哥的。”
沈妍见她犹豫，始终不放心：“若是想好，便不要拖太久，知道吗？”
“嗯。”凤丫郑重点头。
沈妍这才稍稍放心。
驴车穿过两条街，来到邓记绣坊。
邓掌柜果然守信，已经把沈妍要的香囊和帕子做好，只等着她上门来验货。
看到沈妍来，便请她们到一旁吃茶，笑盈盈道：“我瞧着时候也快到，果然就看到夫人来了。”
凤丫道：“说好今日，就会来。”
沈妍不想横生枝节，必要看过货了才放心：“掌柜把做好的拿出来，我们需要清点一遍。”
“这是自然，几位稍等。”
邓掌柜也好说话，吩咐学徒把做好的香囊帕子送来。
凤丫和青菱检查一遍，没有什么纰漏，沈妍付了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把货物搬到驴车上，便去找周长庚。
周家门前，林叔得了周长庚的吩咐，带着家里两名小厮等在门外，看到凤丫的车来，忙迎出来，帮她们搬货。
“郎君一早吩咐我们等沈姑娘呢。”
沈妍瞧了眼凤丫，问林叔：“周大哥在家吗？”
林叔道：“郎君出去了。”
原来因为通关文牒出了点小差错，周大哥赶去官府补办去了。
沈妍不放心凤丫，她今天精心打扮，没见着周大哥，只怕心中失望。
凤丫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机会。”
沈妍看出来，凤丫如今还胆怯呢，只能等她慢慢想开了。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愿早早回侯府，跟着凤丫回去王家酒肆，尝她新做的桂花酒。
凤丫的桂花酒取的是秋天第一茬桂花，佐白砂糖浸在生酒浆中，密封一到三个月，便可以开坛。
开坛时花香满屋，饮一口唇齿留香，是沈妍最爱的酒。
只是现在还是早了一点。
凤丫嫌开坛太早，味道差了些，便说：“等上两个月，味道更是浓郁。等开坛，我再送两坛去侯府给你。”
沈妍惦记，走时还提醒她不要忘了。
凤丫自是答应。
回到侯府，陈嬷嬷神色紧张，跟着沈妍进屋。
“世子夫人，临春院那边传话来，让世子夫人今晚去陪夫人用晚饭。”
沈妍心知躲不过，她今日私自出府，侯夫人怕是要找她过去立规矩呢。
“我知道了。”
陈嬷嬷面有忧色：“世子有事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沈妍没指望司马玉嘉会帮他，毕竟上辈子，他从未在侯夫人面前，为她说过哪怕一句好话。
便是他最近做的一些事令人无法理解，她也不会把不该生的期待寄托在他身上。
陈嬷嬷得了司马玉嘉看重，自然不会让沈妍只带着青菱就去临春院，便陪着沈妍一起去。
沈妍还未到侯夫人屋里，就听到里头传来侯夫人的笑声：
“好孩子，只有你最贴心，世间再找不出像你这般贴心的孩子了。”
她停下脚步，心中微叹，若是此刻进去，只怕侯夫人会笑不出来。
还想再站一会儿，婆子已经禀报：“世子夫人来了。”
侯夫人声音里已没有笑意，透着一丝严厉：“让她进来！”
青菱有了上次不好的经历，如今听到侯夫人的声音，身子颤了颤，拉着沈妍，生怕侯夫人又像上次那般，对姑娘动家法。
沈妍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