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按下狂跳的心口,抬眼看他:“你.....怎会在此?”
“因着乾州旧军的事,秦王或许已经注意到你。”
长松的事,司马玉嘉不想骗她,“我先前与你说过的,把长松给你用。”
“可......”沈妍诧异,本以为那天拒绝他,这事便就这么算了,没想到长松一直暗中跟着她。
如此一来,以后她做什么事,岂不是都逃不过司马玉嘉的耳目?
这可不太好。
司马玉嘉见她眼神闪烁,便猜她或许是不放心长松。长松是他的人,她不放心长松,岂不是说明她不放心他吗?
他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急不来,便与她保证:“长松只保护你的安危,不会干涉你任何事,你且放心用他。”
怪道他能及时赶来。
不过从京城到岗山,怕是还有些距离,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赶到?
沈妍心乱如麻,再也不敢往下想。
还有他方才那些话,虽说是为了迷惑秦王殿下的场面话,可总是萦绕在她耳边,想忘都忘不了。
她甩甩头,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了?可是外头冷?”
司马玉嘉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突然动作,还以为是外头太冷了,他转了个身,半个身子挡住她,也挡去了迎面而来的冷风,顺手脱下披风给她披上。
沈妍抬眼讷讷看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心道秦王殿下已经走了,他倒不必做到这地步。
“我......不冷。”
司马玉嘉见她一双清亮眸子定定望他,轻蹙眉心,樱唇微张,似乎有很多疑问。
面对这样的她,他的心也跟着轻撞。发现自从两人成婚以来,他最爱看的,便是她这幅毫无防备,懵懂无措的模样。
他俯身回她温柔一笑,“虽说岗山的雪景天下第一,但今日秦王找不到所谓的刺客,怕是还会有别的动作,我陪你看一会儿雪,天黑了咱们就下山,好吗?”
沈妍心知他不是危言耸听,方才秦王殿下没找到想找的东西,还不知会不会折返回来,她和青菱留在山上也危险。
罢了,横竖她已经拜祭过爹娘。
“给你添麻烦了。”
司马玉嘉见她又与他客气,心中一叹,俯身正色道:“对我来说,你的安危从不是麻烦。”
怎么突然这般严肃?
沈妍眼睫轻颤,心中又是一阵慌乱,匆匆移了目光。
“雪天路滑,小心脚下。”司马玉嘉自然就牵起她的手,边走笑道:“方才你们去哪儿赏雪了?可否带我也去瞧瞧?”
“你......”沈妍挣了一下,没睁开,就被他拉着向前走去,如此自然亲昵,令她一时无所适从。
可他步履坚定,自顾向前走,她只得稳住心神,没话找话:“你这时候出来,翰林院里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司马玉嘉见她小步子跟得辛苦,便放慢脚步,笑道:“不会,横竖我只是个闲差。”
“听长松说,你方才在后山祭拜岳丈和岳母?”
他作为女婿,陪她一起祭拜,才是对逝去长辈的尊重。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惊觉自己失言了。
方才还答应她不会干涉她做任何事,这下倒是自己招了。
司马玉嘉侧头看她,见她神色平静,瞧着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好不容易如此亲近,司马玉嘉不想她有任何误会,轻握着她的手解释:“长松原本是远远护着你们,但秦王亲自带人来搜,他做不得主,这才向我汇报,不是我有意打听,你.....别恼我。”
沈妍这才回神,目光不自觉就落在被他握住的手上,她面上一热,慌忙抽出来。
“不.....不会。只是.....”
长松是他身边得力的,这件事上辈子她就知道。重生一回,她虽打算远着他,但他的为人,她还是信的。
他说不会干涉她做任何事,她就信他不会。
但长松说到底是他的人,一直跟着她,终究是不妥。
“我平日来往于春花巷与侯府,也不去危险的地方,你在外行走,长松还是留给你吧。”
毕竟袁伯伯的事他忙前忙后,这事相信秦王已经知道。比起她,他更需要长松。
司马玉嘉瞧着空落落的手,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遗憾。
瞧出她不喜欢长松跟在身边,但眼下秦王已经注意到她,若没人跟着,他也放心不下,低头思忖片刻,“若你不喜欢长松,我给你找两个身手了得的,身契就放在你那儿,随你如何用,可好?”
沈妍不知他为何突然执着于在她身边放人,还如此有商有量,倒越来越不像他了。
司马玉嘉见她半晌没有声响,担心她多想,只得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担心秦王的人对你不利。”
他何时这般小心翼翼过?
沈妍无法把上辈子那个疏离冷漠的司马玉嘉和眼前人放在一起,他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