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竟在这儿遇到秦王殿下。”
就在沈妍捏着一把汗的功夫,庵门的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司马玉嘉!
沈妍惊讶的同时,心中也莫名松了口气,但司马玉嘉他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是世子。”
李盛皱眉,心中狐疑,司马玉嘉出现的会不会太巧了?
他眸色微冷,眼神打量:“这儿都是女客,世子来这儿做什么?”
司马玉嘉朝他一笑,这笑容让李盛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
“说出来怕是让秦王见笑。”司马玉嘉看向沈妍,温柔的眼眸中夹杂着歉疚:
“昨日惹夫人生气,今早不告而别,在下担心夫人恼怒,特意上山来与夫人赔罪。”
沈妍隔空与他的眼神相遇,他眼中溢满柔色,如春光乍泻一般,温柔得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她心口“咚”地撞了一声,吓得忙把目光移开。
转瞬又想自己活了两世,难道还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旋即安慰自己,这是作戏。他是为了帮她洗脱嫌疑,若不这样,无法说服秦王。
一定是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口虽不再狂跳,但她也不敢再抬眼与他对望。
她躲避的目光逃不过司马玉嘉的眼睛,他心中酸涩。
上辈子他对她多有误会,后来又因家事所累,她弥留之际都没能去见她一面。
她如今对他生疏,躲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对他上辈子冷落她的惩罚?
如果是,他愿意一人承受,只要能换来她今生的平安。他还要与她携手相伴,陪她到老。
他这温柔缱绻丝毫不避人的目光,落在李盛眼里,只觉得腻歪。
他日常混迹在秦楼楚馆,见多了虚情假意,司马玉嘉这毫不掩饰的目光,他倒是信了几分。
但他生性多疑,无论司马玉嘉多么的深情,突然出现在掩月庵打断他的事,他就不会当做是巧合。
“世子来得正巧,山上有刺客,差点伤了本殿,眼下刺客朝这掩月庵来,本殿岂会袖手旁观?”一番话倒还算客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持见有人阻拦秦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念了一句佛号,忙开口:“掩月庵里统共就这些人,如今都在这儿了。”
这里都是女客,哪儿有什么刺客?若让秦王领着一群男子进去翻找,日后还有谁敢来掩月庵?
主持虽不希望秦王带人进去搜,但她一介平民,如何敢阻拦秦王?
眼下有人出言阻止,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忙指出所有人都在这儿。
司马玉嘉承她的人情,笑道:“掩月庵往来都是女客,殿下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他有些担忧:“不过殿下的护卫都是男子,如此贸然冲进女客房中,只怕是太过冒犯。”
这个掩月庵据说有一位老太妃在此修行,圣上似乎也极为敬重这位老太妃,前不久宫中还送了一批物资来。
李盛蛰伏多年,想必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惹怒圣上。
司马玉嘉说话的功夫,来到沈妍身边,朝她温和一笑,安抚之意明显。
沈妍心慌,只目光闪烁看他一眼,便匆匆移开。
那王姑娘身边的嬷嬷眼看天色不早,心知只有这次机会,若让这些护卫冲进屋里去,以姑娘的性子,这屋子她怕是不会想再住。
眼下有人阻拦秦王殿下,她思忖一番,决定出来帮助司马玉嘉劝住秦王。
“世子说的极是,我家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让这么多护卫进去屋里,传去出去对我家姑娘的名声也极为不好。不如......”
李盛目光冷冷朝她看来,眼中已是不耐,但那嬷嬷是个忠心的,忍着害怕,也要保全自家姑娘名声,忙跪下来:
“奴婢斗胆恳请殿下派掩月庵的师太们进去,您和护卫在外头守着,若房中当真有刺客,有您在,他也插翅难逃。”
“一个贱婢,胆敢替本殿做主?”
她哪里知道,搜刺客不过是借口,李盛性子多疑,若不亲自搜查,哪里肯放心?
如今却让她一番自作主张的话阻拦他搜查就罢,还要给他出主意,当即气得一脚踢向嬷嬷心窝。
嬷嬷年纪不小,如何受得住他这一脚,当即滚了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嬷嬷!”那王姑娘眼看自小照顾她的嬷嬷伤成这样,吓得脸色发白,忙跑过去扶起嬷嬷。
“善哉善哉.....”主持也让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脸色微变,低下头念了一句佛号。
“殿.....”
沈妍见那嬷嬷因她受伤,过意不去,想要上去帮她说情,却让司马玉嘉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
他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安抚似的在她掌心抚摸了一下,轻声道:“别担心,交给我。”
沈妍身子一僵,手就像让人定住一般,僵硬着不敢乱动。
稳了稳心神后,她抬眼,便遇上他的目光。他漆黑的眼眸透露出一种温暖和坚定,仿佛无论眼前有多少困难,只要有他在,都无需她担心。
方才那慌乱的感觉再次袭来,沈妍怔怔望着他,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司马玉嘉被她看得心潮一阵翻涌,握住她手的大掌不自觉紧了几分。
若不是眼前还有秦王这个麻烦,他当真不想就此从她脸上移开目光。奈何眼前的麻烦还没解决,司马玉嘉心底划过抹遗憾,抬眼看向李盛:
“殿下,她不过是护主心切,您身份尊贵,何须与一般妇人计较?”
李盛眉宇间染了一抹厉色,冷冷朝他看来。
司马玉嘉凭什么责怪他?
司马玉嘉忽略他眼中盛怒,一脸和气,态度恭敬:“倒是她的提议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殿下这般动作,惊扰了庵中的老太妃,怕是不妥。”
李盛脸色黑沉,却也知道他说的不假。
这位老太妃据说在父皇年少时,对他多有照顾,掩月庵据说也是父皇为她修建的。
眼下父皇对他颇有微词,若因为这点小事惹他不快,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一番权衡,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