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再一次抡起手,眼看又一记耳光要落在张妈的脸上。
突然,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找死吗?”
管家一回头就看到靖云晚站在自己身边,如同一个宣判死刑的修罗。
“你……”管家的声音顿了顿。
靖云晚握着他胳膊的那只手,逐渐收紧。
管家只觉得手腕上火辣辣的疼,好几次想要将手抽回来却都无济于事。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过脸来:“二小姐,你想清楚了吗?要为了这个垃圾佣人得罪我?以后你在靖家的日子会更难过……”
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靖云晚冷冽如冰的视线从管家脸上一扫而过,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很好,这人竟然还敢威胁她。
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期将至了吧?
“我说错了吗?这个贱人……”他指着张妈,话还没说完,膝盖就中了靖云晚一脚, 跪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靖云晚,却听到她冷冷地开了口:“你不配这样叫她。”
女孩的目光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管家呆呆地望着靖云晚。
“靖云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管家厉声呵斥道。
向来逆来顺受的软柿子竟然想翻身?
“我在跟谁说话?”靖云晚冷笑了一声,“宋业,你克扣张妈的工资,我没和你计较。但你把人打成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咚”的一声,靖云晚摁着管家的头磕在了地上。
这一下,让管家几乎没有了继续和靖云晚斗嘴的力气。
他深吸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额头再一次磕在了地上。
每一下都那么重,让他说不出话的痛。
一下,又一下。
鲜血流淌进了他的眼睛里。靖云晚缓缓抬手,慢悠悠地看着面前的人:“给她道歉。”
她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管家抬起头,依旧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她:“靖云晚,你休想。”
“是吗?”
靖云晚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再一次将他的头磕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力气,远比之前要大。
“你也就这点本事吧?靖云晚,我告诉你……”话音未落,靖云晚打断了他:“宋业,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你克扣下属工资的事情,爸爸已经知道了。”
女孩的声线绵软,却让面前的人微微一怔。
“这些年家里采购的费用你也私自拿了不少,父亲那里也有记录。”
靖云晚继续笑着。
“你和庄秋燕私相授受,他也已经知道了。”
靖云晚的话说到这里,管家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侧目,满脸厌恶地看着靖云晚:“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不过就是丢掉这份工作而已。”
“呵,”靖云晚冷笑了一声,俯身凑近管家,一字一顿:“五年前,家里出走的那个佣人叫什么来着?”
她这话一出,管家立刻禁声了。
他连气都不敢出,就听到靖云晚慢悠悠地说:“徐宣仪吧?”
“你敢说,她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匕首在管家的心脏上划着。
“她是她,我是我。能有什么关系?”
宋业咬了咬牙。
靖云晚轻笑一声:“宋业,如果被媒体知道,她的死是因为你克扣了给她儿子看病的钱。你觉得,以后还有哪里敢用你?”
徐宣仪曾经是靖家的佣人。
五年前,徐宣仪儿子患上了尿毒症。
一直在靖家尽心尽力的她走投无路,向宋业寻求帮忙,却不想明知道徐宣仪家里出了事,宋业依旧克扣她的工资,徐宣仪心灰意冷跳河自杀了,这件事当时对靖家的影响不小。
但由于靖腾安并不知其中原委,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宋业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靖云晚,当时竟然躲在背地里偷听他们的对话。
而那时候,她不过十三岁。
“你……”宋业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靖云晚。
“我说错了吗?”
她看到刚才还无所畏惧的宋业,此刻的目光里已经闪烁着恐惧。
“二……二小姐……”宋业咬了咬牙,终于开了口:“可不可以饶了我这一次?”
求饶的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便低下了头。
在靖家混得风生水起的宋业怎么会想到,不过短短几日,自己就败在了靖云晚的手里。
只要她将这些事情告诉媒体,再大肆报道。以后,上流社会不会再有人找他做管家了。
“凭什么?”靖云晚的脸上勾起了讥诮的笑容,她可没有忘记今天早上如果不是司钰的出现,自己就迟到了。
更没有忘记,宋业是如何嚣张地向她宣战。
这种小人,她可不会给他留活路。
宋业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张妈:“张妈,你帮帮我。二小姐平日里最听你的,你帮帮我……”
“一旦徐宣仪的事情被老爷知道了,我就完了……”
这份工作,给他带来了大量的油水。
宋业已经忘记了,昔日的自己是如何进城四处找工作的。
“二小姐……”张妈的目光看向靖云晚,她所认识的靖云晚不是这样的。
那个小丫头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落泪,她善良又温柔。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那浑身的肃杀之意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