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说的这些,她当然早就知道了。
徐澄和宋玉成很快就离开了病房,希瑞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看他那慵懒的姿势,靖云晚忍不住开了口:“你去帮到楼下接一个人吧。”
希瑞立刻两眼放光:“谁呀?你的相好吗?”
靖云晚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大哥,我一个十八岁即将高考的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
即将高考!
希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面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他一个马上三十岁的人,却得给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孩子跑腿。
更为关键的是,靖云晚还是他的师父。
“医院后门外面有个佣人,你去接她。”靖云晚的声音很轻。
张妈昨天受了伤,靖云晚原本是不想叫她过来的。可是张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医院,硬是要跟过来。
“好。”希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直接转身下了楼。
希瑞才刚刚出去没多一会儿,靖云晚就注意到病房门的玻璃窗外,有个人来回晃了晃。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那会儿靖云晚还不觉得背上的伤口有多疼,可是如今连动一动,都觉得背上的伤口疼痛万分。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在人影再次出现的时候,靖云晚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房间门。
外面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她突然僵住了。
半晌,才错愕地转过头来看着病房里面的人。
靖云晚笑了笑:“宋妈,是您呀。”
宋妈也是家里的佣人,因为看过宋业发工资的资料单,靖云晚知道她和宋业还是有点关系的。
好像是宋业的远房亲戚,所以这些年宋妈拿到的都是家里的轻松差事。
像跑来医院这种事情,一般都不可能是她做。
“二……二小姐。”
面前的人先是微微一怔,脸上立刻露出了慌乱。
“您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呀?”靖云晚看到她手里提着饭盒,立刻心下了然。
宋妈顿了顿,随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靖云晚说:“二小姐,我这老眼昏花的。隔着这玻璃确实没看清里面的人,这不正到处找您呢吗?”
一句话编得毫无破绽,靖云晚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还是您对我好,知道我饿了。”
说完,靖云晚就从她手里接过了餐盒。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病床边,随后直接打开了餐盒。
宋妈迟疑了两秒,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人:“二小姐,你怎么还起来了呢?你这伤……”
话音未落,就被靖云晚打断了。
“宋妈,您和管家先生是亲戚吧?”
她记得,当年宋妈来的时候就是宋业推荐来的,说是宋业的远方亲戚。
靖腾安对家里的佣人向来不怎么管,所以只要庄秋燕那边觉得可以,就能够进到靖家工作了。
“是……”宋妈顿了顿,小声地说:“远……远房亲戚。”
她的声音很轻,不敢看靖云晚的眼睛。
靖云晚顿了顿,小声地问:“昨天晚上宋业应该没命了吧?”
这话一出口,宋妈立刻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靖云晚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让她不寒而栗。
“二小姐,您……您说什么?”宋业在靖家丢掉了管家的职位,之后去了哪里宋妈自然没有关心过。
她当然也不会知道,昨天晚上宋业已经送命了。
“我说,宋业,死了。”靖云晚的声音很轻,昨天晚上她还只是猜测而已。
今天希瑞过来之前,靖云晚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新闻。看到昨晚的爆炸事件,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其他的事情,大概已经有人出手替她摆平了。
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找她调查?
“这……这怎么可能?”宋妈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了宋业的照拂。以后她在靖家还怎么活?
看到宋妈这个样子,靖云晚更是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您还不知道呢?”
以前的靖云晚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在家里谨小慎微。
可明明是这样温柔,甚至带着点关切的笑容,却让宋妈不寒而栗。
“哦,也对。”靖云晚顿了顿,“这种事情一般会先通知直系亲属,你是远房亲戚的话……”
“二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宋妈下意识打断了靖云晚。
靖云晚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实在是让人害怕,宋妈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人。
“宋妈,我这次受伤可不就是因为他吗?”这话一出口,宋妈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业没能活着走出来,而靖云晚只是皮肤轻微烧伤。
这怎么可能?
她正迟疑着,看到靖云晚明明已经打开了餐盒,却迟迟没有吃饭。立刻将话锋一转:“二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呀。”
宋妈说着,就要去拿筷子。
却听到靖云晚开了口:“哎呀,光顾着和您说话。我都忘了……”
她伸手,故意摸了摸碗边的温度。
“都凉了,肯定不好吃了。”
靖云晚抬头看了宋妈一眼,不等她开口,自顾自地说:“要不,我还是点个外卖吧。”
一听这话,宋妈脸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顿了顿,小声地说:“二小姐,浪费粮食可不好。”
这要是以前的靖云晚,当然会乖乖听话。
不过现在,她可不会对一个佣人言听计从。
靖云晚拿着手机,偏还乖巧地开了口:“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是病人。病人吃凉食不好的。”
靖云晚歪了歪头:“要不然您帮我吃了吧?这样就不会浪费粮食了。”
这人畜无害的话却又咄咄逼人的话,让宋妈愣在了原地。
靖云晚看她这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差点憋不住笑。
如今她在医院里住着,靖云月和庄秋燕恐怕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看宋妈这个表情,想来这餐盒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