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但课程还是无法耽误，就算学校如同囚牢一般，但却不得不要坐在那里。
程翛然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有些惊讶，连忙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
我对她微微一笑。
教室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装作没有听见，径直往座位上走去。
位置被排成了三人一组，我有些疑惑地看向程翛然，她指指中间的一个座位，说：“阿南，这是你的位置，左边是我，右边是一个新同学，” 她顿了顿：“要不要，我和你换一个位置？”
我摇摇头坐下，程翛然是怕我和新同学相处不好吧。
“是转校生吗？”
我看了一眼右边的空位。
“唔。是一个插班生。”她略微降低了声音。“是从X市中转过来的，因为身体不好，在X中那样全封闭的学校不方便。”
我点点头。
“不过，据说是成绩很好的学生呢。”
我笑了笑，拿出英语书。
十分钟后，早自修铃声想起，班主任走进教室，她后面是一个身型略显瘦小的女生，手里抱着两三本书，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样子。班主任微笑着让她到位置上，仿佛还叮嘱了一句“不要太累。”
我看着她慢慢走下来坐到我身边，没有看我，只是拿出英语书读起来。声音有些柔弱，仿佛没有力气，但却是很清澈。
早自修结束，她放好书本就闭眼趴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她的书本上的名字：卫梓疏。
“哎！第一节就是数学了，真是苦恼啊！”程翛然起身。
前面的女生转过身来，笑着说：“你数学这么好，又是数学课代表，你这么说让我们怎么办啊！”
程翛然笑了笑，“人外有人呀！”
其实数学课没有很让人讨厌，大家也对数学并没有太多的厌恶感，而作为数学老师的 顾钦很不错，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顾钦是从X中转来不久的年轻男老师，刚好高一文科他教我所在的班级。第一眼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就像是一个大学生一样，戴着细边的眼镜，短短的头发，穿着干净的浅灰色大衣，笑容满面的介绍自己。之后的教学也很认真，听课的人自然也很认真。
身边的卫梓疏自然也不例外，不停地在划动手中的笔，逐渐变得五彩纷呈的课本。
是那种在文科中的理科佼佼者吧，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只能靠拼命背文综来提高分数。程翛然也是像卫梓疏一样的，轻轻松松地就可以通过理科会考，轻轻松松地可以把数学学得很好，轻轻松松地站在好多人只能够仰望的位置。
毫无知觉的下课铃骤然响起，顾钦微笑着宣布下课，拿起书本走出教室。
数学老师下课是最准时的，应该是只比我们大十来岁的原因，更能理解被拖课的痛苦。 卫梓疏急忙拿起书跑出去，大概是上课一道很纠结的题目还没有搞懂。身为数学课代表的程翛然也起身去问作业。
我瞥了一眼卫梓疏的桌子，上面的草稿纸是快速的演算，密密麻麻。
为什么不去选择理科呢，明明是数学很好的样子。
程翛然分完作业回到座位，感慨地说：“卫梓疏真是很认真，把题目问得那么仔细，果然顾老师面对这样的学生，是比平时还要更加耐心。”
一直到第二节上课铃响起，卫梓疏才匆匆忙忙小跑进来。一坐下就开始轻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前面的男生转过头来满脸关切的问。
“没事。”她淡淡道，“谢谢。”
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侧过脸。我有些尴尬地看向黑板。
“林南——”冷不防地理老师叫我，“这题你来回答一下。”
我站起来，听到程翛然轻声说着什么，却没有听清。
抬头是地理老师严厉的目光，手心微微出了汗，她刚才问了什么？
手中被塞进一张纸。
——我国流动沙丘主要在西北干旱地区。
我照着纸条上的字读出来。
两三秒的静默。
“坐下。听课要认真。”
四周是低低的笑声。
像是一个小偷被抓了现行。
我捏着手中的纸巾，向卫梓疏轻轻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