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要步入湄公河流域的时候,运输船却突然停下了。
林昭源也注意到了氛围的异样,甲板上透气的军人脸上都充斥着不安,游离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他身上,但每次他瞥向这几个人时,这些人又会迅速移开。
林昭源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肯定有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是来自眼前这些人,还是背后的那个人,他还无法确定。他转身要离开,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已经让他意识到必须离开,但这些人丝毫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挡住了林昭源的去路,林昭源也并未废话,直接出手,赤手空拳地与对面几人缠斗。在将其中一个人控制住后,林昭源警告其他人:“前面就是湄公河了。”
那名缅甸军人却淡定说道:“所以要抓住你。”
林昭源用胳膊钳制住了军人的脖子,对几个缓步朝他靠近的军人喊道:“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几个军人对视一眼,无视了林昭源的威胁。
“真是疯了。”林昭源推开了倒在他怀里的缅甸军人,自己朝着甲板上的几个集装箱后面跑去。
期间不时有子弹朝他射击,林昭源装着枪在早上被他连着上衣一并交给了蒂娜,如今他可谓是手无寸铁。
他在集装箱后面躲避了一会,最终还是被几个士兵捉住了。
林昭源还想反抗,就被一记手刀劈到了脖颈上,他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一盆凉水将被绑着双手吊起的林昭源泼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迷茫。他缓了几秒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屋内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其中一个缅甸军人挥舞着鞭子向林昭源走去。
不等这个缅甸军人开口,林昭源就主动说道:“你们想公然违反日内瓦公约吗?”
屋内的几个军人没有回答,只是埋头站在阴影里,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贺家寿在哪?”站在林昭源面前的黑脸男人问道。
林昭源说道:“他已经死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甚至可以用惊人二字来形容。接下来无论林昭源面前的这个男人如何用鞭子抽打他,都只会得到两句话:“贺家寿已经死了。”或是“你们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眼见从林昭源嘴中套不出什么话来,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神色都变得有些焦急。他们得到了死命令,一定要从林昭源这里得到贺家寿的下落。
林昭源垂着头,他的上衣已经被血水粘在了伤口处。就在刚才又一个人朝他身上泼了桶冷水,伤口与冰水的刺激让林昭源的右手不自觉发抖。但林昭源仍旧是毫不畏惧地主动开口:“让我猜猜,指使你们的人是……昂登将军对吗?”
没有人回答他,屋子里格外的安静,比坟地还要更胜一筹。但这足以让林昭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又说出了同一句话:“贺家寿已经死了。”
新一轮的折磨很快就开始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似乎打定主意要从林昭源口中撬出贺家寿的消息。但林昭源不会开口的,只是偶尔会重复那句话:“贺家寿已经死了。”
屋子里逼供的人对视一眼,换了人。这回换成了两个拿着棍子的人,他们交替将棍子砸向林昭源的背部或腹部。
没过多久,林昭源身上的伤口仍旧变得更加可怖了。但任凭这屋内的几个男人如何折磨,林昭源也没多说一句话。
直到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一束耀眼的白光闯了进来。
林昭源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曙光,他眯起眼睛,强迫自己适应着。军靴嗒嗒地落地声传进了他的耳朵,林昭源听出来了,来人是昂登将军。等他的眼睛适应了环境,能看清东西时,的确是看到了站在他对面的昂登将军。
“你骨头很硬,林昭源。”昂登将军脸上仍旧是和蔼的笑容,只是现在无端的令人畏惧。
林昭源不置可否,只是偏开了头不去看面前的人。
“放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昂登将军循循善诱地说道:“你的队友一个死了一个抛弃你了,至于蒂娜……”
提到蒂娜,林昭源神情终于有些松动,他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你把蒂娜怎么样了?”他语气愤怒,刚才被审讯的他像是一樽铁铸成得像,现在倒变成了一个会被感情牵扯的凡夫俗子。
昂登将军冷笑着拍拍手,几个人压着蒂娜走了进来。
林昭源咬牙切齿地说道:“昂登。”
蒂娜看到林昭源后神色惊诧:“林昭源……”她扭头看向昂登:“你骗我!”
昂登说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贺家寿在哪。”见林昭源不说话,昂登使了个眼神,顿时一旁的几个手下又开始拿木棍往林昭源身上挥去。
蒂娜骂道:“昂登,你不是人!”
林昭源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告诉你他在哪。”
昂登问道:“你说什么。”
林昭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昂登走了过去,半蹲在了林昭源面前,但林昭源却死死咬住了昂登的耳朵。
昂登的手下连忙上前拉开了他们。
昂登神色阴鸷,他看着林昭源又看向蒂娜:“林昭源,你不是我的士兵,我对你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林昭源用自己话刺激昂登:“是吗,可惜艾梭他们已经被你害死了。”
昂登脸色一沉,他抽出了别在裤腰上的匕首,反手扎进了蒂娜的大腿。
蒂娜没料到昂登会突然发难,双腿一屈,仍站在原地。脸上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可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
昂登再一次不留情地踢向蒂娜的膝盖骨,随着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响,蒂娜脸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
林昭源挣扎起来:“昂登!”
昂登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蒂娜语气虚弱但仍旧坚韧地说道:“昂登,你别想用我来威胁他。”
昂登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手上却将匕首从蒂娜大腿抽了出来,丝毫不顾眼前的蒂娜的痛苦。眼睛只是盯着林昭源的反应,见林昭源仍旧无动于衷,转而刺向蒂娜的肩膀。
林昭源嘴唇翕动,在看到蒂娜的眼神后,他又垂下了头。久未打理的头发被汗水、血水和冷水变得粘粘乎乎的,就贴在他的脸上,遮挡不了他发白的面色和混杂着害怕与担忧的神情。